暗自腹誹幾句,方景楠猛地轉身,惡狠狠地盯著陳有富道:“老殺才,你他娘的謀的什么心思!”
……
陳有富絲毫不懼,甚至還有心情喝了口茶水,悠悠然道:“潞安府連氏家族,家中幺女,年初潞安沈王貪圖美**納其為妾,被婉拒。隨即,沈王聯合代王、大同鎮兵備道竇可進,以及潞安府各州縣,給連氏安了個謀逆之罪,屠了三族。”
“潞安府的事怎么牽扯上了大同鎮的代王?”方景楠奇道。
“連氏一族經營鐵礦多年,常年都有車隊途經大同,從助馬堡出關,販鐵關外!”
“那她是怎么活下來的?至少也應該送去給沈王吧?”方景楠問道。
陳有富白了方景楠一眼,“我關心這事干甚,你若想知道,去問她呀。怎地,不熟?”
方景楠尷尬地摸了摸頭,“也是,這不重要。不過,你干嘛要趟這渾水?”
陳有富一咧嘴,露出滿口黃牙道:“連氏一族資產百萬,礦山就有七座,如今本家雖除,族人甚多,殘余勢力不容小覷。我們若能占得一座鐵礦山,以后鐵貨來源就不愁了。”
方景楠咂了咂嘴道:“不就百萬嘛,比張氏差遠了。”
陳有富沒好氣地道:“你當天下有幾個蒲州張氏?”
“那生鐵我們花銀子買不就行了,難道還要跨地千里,去那邊搶個山頭?”
“若咱們的大事突發,朝廷下令把物資一斷,你可有后金的財力,翻數倍之價購之?而且我們身處大同,可不是地遠邊荒的關外,誰敢賣你?”
“這……”方景楠楞了一下,“離那天還早吧?”
陳有富陰側側一笑,“總會來的,提前準備有何不可。”
方景楠輕輕一嘆,算他說的有理,跟著又吼道:“那你為何行這般手段,不能直接跟我說么?”
陳有富喔了一聲道:“一來她算賬有幾分能耐,財物這等重要之事總不能隨意交給它人。二個嘛,我看你這人意志不堅,萬一以后當得官大了心中有所搖擺,依附了朝廷,讓我咋辦?”
“所以你就想讓我把藩王捅了,與朝廷勢不兩立?”方景楠大聲喊道,不知為何,只要與陳有富說事他就忍不住生氣,“就算非要這么做,你他娘的就不能假裝給我點面子,讓我自己選擇?非要逼老子你才高興?”
“怎么,你不樂意?”陳有富忽地一笑道:“昨日她想認我為干爹,你若是不樂意,那我便答應了她,認下這么個干女兒,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她的才貌,到時找一任巡撫為妾也非難事。如此自然也就不用逼你了。”
“啊!”
方景楠怔住了,竟他娘的還有這種騷操作?這可不行,那我不成渣男了么。
臉上的怒容剎那間消失不見,方景楠轉露出一副諂媚的笑臉,走到陳有富身后,輕輕地捏著他的肩膀,又小心地錘了錘,陪笑道:“老大哥這是什么話,豬一樣只知道吃喝害人的藩王算個球,干得就是他們,這叫啥,這叫劫富濟貧。又不是沒干過,給我點時間籌劃,咱們現在還是以賺錢為主,報仇這個事不能操之過急。”
話已說完,陳有富施施然站起身,走出屋外,“具體事務,你自行安排!”
“我去,我靠,你大爺!”
方景楠在背后一頓狂罵,你丫真把自己當成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戰略大師了咩?戰略定好,戰術上的辛苦活就我來做唄?
陳有富耳朵一動,忽地扭頭問道:“你在說啥?”
方景楠咧嘴大笑,“我說,今日冬至節,吃餃子。待會您老多吃幾個!”
“喔,”陳有富道:“最近體態略肥,不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