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陸少貞揉揉眼睛,油畫確實是油畫,那女子也不是活著的,那么剛剛自己經歷的是幻覺嗎?
可無論是誰,都沒必要這樣搞自己吧!陸少貞想起剛剛自己狼狽的模樣,頓時心生怒火無處發泄,便一巴掌拍在油畫上。
只聽見砰的一聲輕響,掛著油畫的釘子被扯出來一截,陸少貞驚奇地發現,傾斜的油畫露出了墻壁空洞的一角。
這是……陸少貞急忙將其掀起來,那油畫背后竟然是空的!里面有個凹槽,凹槽中放著一把鑰匙,這種鑰匙很好辨認,裝潢華麗的鑰匙柄由金子制成,寬大的鑰匙尾端對鎖孔的要求很特別。
陸少貞拿著這柄巨大的鑰匙,他忽然明白過來什么,此時此刻天花板的血水已經淅淅瀝瀝,甜膩的血腥氣縈繞在鼻腔,可陸少貞卻顧不得這么多,他健步沖到殘破的木桌前仔細辨認,只見桌子側的抽屜的鎖孔和鑰匙極具匹配性。
陸少貞的心臟砰砰直跳,從油紙到左輪再到壁畫,仿佛有種冥冥之中的安排讓自己去發現這一切,這種預示具有極致的巧合性,最后通通指向一直被忽略的抽屜。
咔嚓,隨著清脆的聲響,陸少貞滿臉欣喜,果不其然抽屜的鎖被打開了!而這一切有人刻意預設的航道,就這樣被陸少貞走完了!
抽屜里是一本牛皮封面的筆記本,陸少貞將其取出來,也不顧飛揚的塵土,他將其打開翻到第一頁。
借著窗外紅黑相間的光亮,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大字“這本日記獻給我最親愛的自己。”
這些字歪歪斜斜,像極了小學生的蹩腳字跡,陸少貞此時此刻全心全意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這個筆記本上,也沒有過多在意字跡的丑陋。
扉頁的落款似乎是寫著名字,可被反復涂抹已經難以辨認,這倒讓陸少貞深感可笑,誰寫日記將自己名字給抹去啊,還好像是故意抹去的,都寫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還掩飾掩飾?
這勾起了陸少貞極大的興趣,他翻開了日記正文第一頁,“2019年11月30號,今日天氣晴,心情不大好,不僅僅是因為房東的狗偷走了我新蒸的蛋撻,還發生了些影響全世界的事情。天祚絕維,奸佞內赑,末日陽九,紫宮巍巍,收容所里裝滿了災民,x病毒在今天早上徹徹底底的爆發,昨天晚上新聞聯播還在報道科學家在夜以繼日研制x病毒解藥的消息,那播報員還很興奮地用了些胸有成竹的用了些樂觀的語氣詞,而今天……不得不承認有些諷刺,大批大批的市民變成雙眼血紅的怪物,我們暫且稱之為喪尸,以a市市內為中心向四周蔓延,秩序崩壞,人性毀滅,我敢發誓人類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浩劫。”
陸少貞看得出神,a市?那不正是自己居住的城市嗎?記憶似乎復蘇,陸少貞揉了揉太陽穴,因為工作的原因他在a市郊區租了個房子,房東有條狗叫克林頓,是純血秋田犬……這個日記怎么像是在寫自己呢?
他接著往下看去,“當喪尸的浪潮席卷這里時,我正在享受我的下午茶,難得的周末難得的愜意,就這樣被該死的喪尸打斷了!”
這人寫個日記怎么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陸少貞暗罵一聲,這位仁兄,發生這樣重大的事情,就別注意那些細節了可好?
“喪尸浪潮氣勢非凡,請原諒我用這個感**彩不恰當的成語來形容,因為你無法想象我躺在搖椅上從落地窗戶上看見大道上鋪天蓋地的喪尸是怎樣一種心情。房東被喪尸圍攻咬死,不過他很快就以另外一種身份站起來,他成為了喪尸!交通擁堵的可怕,四處響著警報,我無法開車從主干道逃走,只能騎上自行車繞了三五里地才抵達**應急組織的收容所內。現在,我身邊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他們有的孩子已經非人,有的父母喪命尸口,煮飯的火光映照著這群可憐的人們,黎明對于我們來說不再意味著希望。”
第一篇日記到此已經結束,陸少貞輕輕摸索著紙頁,那上面的點滴淚痕足以證明寫作者的巨大悲痛。他忽然有種心悸之感,那種呼吸之間的共鳴仿佛跨越古今與那個模糊的身影相契合,陸少貞不知道他是誰,就像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充斥著難以掩飾的悲傷。
他沒有繼續翻下去,而是直接顛倒日記看向最后一頁,“十年生死兩茫茫,孤墳無處話凄涼。在這個重大決策之后,在波函數未坍縮前,所有的一切必將重新界定且充滿無盡可能。在無窮寰宇中,所有相愛的人彼此不再辜負,所有邪侫必將遁匿英雄必定幸存。星輝散落,年歲迢迢,使命召喚,至此絕筆。”
看得出來寫作者心中悲歡交集的情感,在最后一個“筆”字最末劃竟然深深陷進紙張里。
陸少貞忽然感慨萬千,字里行間承載著的情緒最直接地被他繼承,雖然這很莫名其妙,可實實在在發生了就無法否決其之合理性,盛大的情感風暴以這本日記所記載的為核心形成巨大的漩渦,陸少貞只覺意識迷離,好似潛入水底隔著萬千海域去看待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悄然中蛻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