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自己到底是否應該下去呢?但從另外一個角度想,自己若是不下去,難道豈不是要困死在這里?
坐以待斃向來不是陸少貞的性格,尤其眼下已經毫無選擇,任何人只要還對生命抱有一絲絲的期望,都會絕地反擊。
囚籠中的怪物歸宿成一團,這個房間中的溫度雖然并算是熱得讓人難以接受,但是依舊能夠讓人汗流浹背的,可就在這種情況下怪物卻仍然穿著厚厚的帶有破敗棉絮的棉襖,也不知道她的對冷暖感知的系統是不是壞掉了。
陸少貞下定決心之后便伸手試圖將擋在前面的那塊沾滿油污的布摘掉,他一邊進行著這個動作一邊查看著怪物的動向,結果他發現就算自己弄出很大的噪音,那個怪物卻連頭都懶得抬一下,就仿佛她對外界的變化根本沒有任何的興趣一樣。
油布貌似是擦機車用的破布,上面的油污簡直到達喪心病狂的地步,陸少貞用手在上面抓了一把之后,幾乎一整塊油脂就那么黏在他的手掌上,并且不斷的散發著汽油的味道以及腐爛的臭味。
陸少貞幾乎惡心吐了,但是好在油布塞的并非很緊,他在用力捅了幾下之后便將油布捅落掉地。
油布由于凝結了過量的油脂以及吸附了太多的灰塵,因此變得極為沉重,而在它墜落的正下方正好靠著一具人類的完整骨架,在油布的沖擊之下頓時稀里嘩啦四分五裂。
由于骸骨散落的時候發出巨大的噪音,陸少貞在瞬間便屏住呼吸,他大氣都不敢出的看向怪物,可怪物對這種聲音充耳不聞,她就像石化了般對外界的變化做不出任何反應。
對此陸少貞松了口氣,他不禁探出腦袋朝著正下方看去,然而卻沒有任何的梯子之類的物品讓他能夠拾級而下,甚至下方沒有任何可以微微緩沖的東西除了那塊油布。
眼見著如此高的地方竟然沒有任何憑借的物品,陸少貞的內心就涌現出無限的悲涼,難道自己就這樣逃脫不了摔的七暈八素的結局嗎?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未必會死,但是對四肢的傷害巨大那是在所難免的。
除非自己跳到那塊油布上,正所謂有弊就有利,那塊油布雖然骯臟且沉重,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它就是不可多得的氣墊,能夠起到相當程度的緩沖。
但是自己真的有勇氣跳到上面嗎?陸少貞死死的咬緊牙關進行著天人交戰,他緩慢挪動這身子坐到洞口的邊沿上,他并沒注意到,就在他即將坐下的時候,他的屁股下方正好有塊厚重的油脂。
自己到底應該怎么下去!這簡直是個世紀難題啊,跳到那油脂上與直接在下水道里居住有何區別,不都是與骯臟為伍、與惡臭同行,甚至還比不上下水道的環境,因為那里再說嘛說都是屬于城市的地帶,空氣的流通是必然的結果,而且惡臭中帶著濕氣,雖然依舊很難讓人接受,但總好過這干燥的讓人胃痙攣至出血的油膩慪了一個世紀的濃郁氣味吧?
陸少貞甚至懷疑起自己的健康是否會因為聞了這么長時間而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害。
“喂,那位女士,你還好吧,我看剛剛那個男的在虐待你,我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你可能聽不懂我的話,畢竟你是個精神病人,可凡事總得抱有希望,人活在世上不就是找回自己的過程嗎?”陸少貞試圖和那囚籠中的怪物搭訕,可那怪物對陸少貞根本不搭理,仿佛他所有的話都是過眼云煙難以引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