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這些情況,陸少貞心知得自謀出路了,氣溫逐步降低,這對于那支隊伍來說沒有什么威脅,他們擁有充足的物資以御寒,但對于自己來說可就頗為致命。
諸多不利因素結合起來,強大的緊迫感成為驅動他行動的力量,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么。
他抬起頭向上望了望,根本望不到頂,但是又能有什么辦法呢?向上爬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繼續原地踏步,那么與混吃等死真沒什么區別。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大學時代,大家沉迷游戲無法自拔,那本該“尋找意義,發展自我”成了空口號。
想到此,他的內心中彌漫了悔意,他當初的人生信條就是不輕易走進他人的內心,跟任何人都保持著安全距離,與此同時他也不輕易對他人的意見提出反對,因為這樣既可以避免給人不愉快體驗的可能性,也可以減小因此而收到反擊的概率。
男子漢的血性有時候只是色厲內荏的口號罷了,陸少貞咬緊牙關,面皮透露出微紅,這是他向來不忍直視的、自認為是件極度羞澀的事情,對于這點的承認不啻于被女人在身下露出欲求不滿的抱怨,那是對自尊心的挑戰。
如果可以,陸少貞敢說他討厭這樣的自己,他一直尋求改變,可結局往往不盡人意。
現在,他處于生死攸關的時刻,內心涌現出強大的憤怒讓他不能停下,每當他想起往生歲月自己非但不能為正義發聲,還助紂為虐,因為恐懼而成為漠然的旁觀者,極度的羞恥便化為動力,促使他拼命網上爬。
像自己這種人向來都是被人不恥的吧?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陸少貞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錯綜復雜的藤條越往上越粗壯,以至于他站在兩根藤條的交叉點上都沒有坍塌的顧慮。
下方已經是一片云海,蔚為壯觀的景色讓他為之一怔,雖然他的視線只能觸及到兩堵墻之間的范圍,可繞算如此,那如棉絮般的大霧亦是讓他嘆為觀止。
那些人所說的危險到底是什么?說什么自己如果爬上來會后悔?我看是他們井底之蛙了吧,他們以為他們認為的是正確的,殊不知被那濃霧包裹才是致命的。
想到此,陸少貞未免生出幾分洋洋得意之情,他踩在兩根藤條之間,以朝后傾斜的架勢靠住,稍事休息。
他們現在應該在哪?按照這個時間來看,他們應該已經回到了剛剛與自己見面的地方。
陸少貞腦補起他們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不禁為自己的機智感到慶幸。身體的勞累使他汗流浹背,心中的負面情緒仿佛隨著洞開的毛孔排除體外。
他感到了身心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