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在夜無仇心中逐漸彌漫開來,蒯弘的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而作為被挑釁的對象,夜無仇感到了自己作為男人的底線被踐踏。
夜無仇皺著眉頭,他看著蒯弘咄咄逼人的氣勢,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將不卑不亢道:“但是無論你們的家族多么顯赫,在江湖的地位有多高,藍如玉都是我的女人,曾經或許不是,但是現在以后以及永遠,她都不會離開我的身邊。”
蒯弘聞言哈哈大笑,他英俊的面容竟然露出欣賞的神情,他說道:“當真是年少氣盛該有的沖勁,可是你得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容許你放肆的,有些站在大陸巔峰的強者,是你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如果你單憑自己年輕便覺得你會擁有所有你想要的,那么你未免太天真,而我也要因此終止你我之間的談話。我不會為了一個愣頭青徒費口舌。”
你跟我講站在大陸巔峰?天玄劍派屹立大陸巔峰數千年的時間,非但沒有任何能夠匹敵的其他勢力,更是在其他大陸上赫赫有名,堪稱大陸霸主,只不過天玄劍神向來潔身自好,不好大喜功,所以才會在江湖上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若是說出自己乃天玄劍派的傳人,還不要嚇死你!只是可惜,天玄劍派被來自另外大陸的天魔邪劍派所攻破,若是自己貿然暴露自己的天玄傳人的身份,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是藍如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并沒有對她過多談論自己的以前,藍如玉亦沒有過多的問過。
“如果我說不,那又怎樣。”夜無仇聳了聳肩,他瞥向藍如玉,此時的藍如玉已經哭泣得梨花帶雨,夜無仇心有不忍,他剛想走過去安慰安慰她,可是蒯弘卻率先而動。
蒯弘并沒有理會夜無仇,只是直接走到藍如玉身邊,在四周人面面相覷的情況下,他以極其溫柔的語氣道:“怎么樣,藍小姐,這么多年了,難道我們當初的情分就這樣隨風飄散了嗎?我知道不會,這次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定當與你廝守終老。”
這語氣溫柔的就像蜜一樣甜,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很容易就就愛那個人拖入他所構筑的意境中。
藍如玉沒有絲毫反應,只是傷心的哭泣,最后她情到傷心處掩面蹲下來。
“蒯弘,請你死了這條心吧。姐姐絕對不會和你回去的,當初你的所作所為難道都忘了嗎?你還有什么臉面重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紅蓮在旁邊看不下去,她義憤填膺道:“正如你所說,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并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當初姐姐瞎了眼才會看上你,現在她就是你永遠也得不到的女子!”
蒯弘輕輕搖了搖頭,緊貼著藍如玉蹲了下來。格雷米等人很是憤怒,剛想沖上去,卻聽見夜無仇暴喝一聲,“住手!”
眾人面面相覷,隨后齊刷刷的看向夜無仇,他們不明白為何夜無仇會容忍蒯弘如此放肆。霍杰默默的走到夜無仇的身邊,他看著眼睛有些通紅的后者,說道:“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我們也無法挽留,無論怎樣,堅強面對。”
夜無仇刷的一聲扭過頭,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霍杰,那緊繃著的眉頭中似乎有著某種脆弱在醞釀,霍杰深吸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面,留給你的有兩個選擇,藍小姐。”蒯弘將手輕輕放在藍如玉的后背,藍如玉嬌軀微顫,但終究沒有阻止,“第一條,便是跟我回家,與我成親,這也是你父親最想看到的結果。第二,你繼續跟這小子在一起,而我終究有一天會讓他身首異處。”
“大人,讓我殺了這犢子!”格雷米暴跳如雷,弗克洛不甘落后,頓時群情激憤皆要將蒯弘碎尸萬段。
“所有人都給我消停呆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擅自行動當以軍法處置。藍如玉是去是留當聽從她的本意,這又強求不得。”盡管口中說得風輕云淡,可夜無仇的雙手攥得死死的,能夠清晰地看見其上暴露的青筋。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嘆了口氣,雖然焦急,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解鈴還須系鈴人,除了身為當事人的藍如玉發話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方式能夠解決眼下的局勢。但是誰都不是傻子,蒯弘的出現讓藍如玉這樣天崩地裂,那說明前者在后者的心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以及從相互之間談話曝出來的信息來看,這樣勁爆的內容當真沒有轉還的余地。
就這樣,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藍如玉的身上,只見她的哭泣的聲音逐漸消退,整個人逐漸安靜下來。她抬起頭,臉上還掛滿了淚痕,在夜無仇血紅眼睛注視下,同時也在擁有溫柔目色的蒯弘注視下,她猶如受驚的小鳥般走到夜無仇的跟前,她的手有些顫抖,但夜無仇的心卻更是在滴血,他仿佛都能預料到她接下來要說些什么。
“無仇,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倦鳥到了歸巢的時候,感謝一路相伴,我們共同經歷的一切都是我彌足珍貴的記憶,你還記得當初在圣騎士之殿的后花園與我許下的承諾嗎,后來沒有兌現,你我都當那只是個玩笑話,以至于在天元行省的大牢中我曾一度為你的貼心而感動,但感動終歸不能取代心中的某些東西,希望你在以后的生活中能夠繼續發揮自己的領導力,在大陸上混出一片天地,多少年后,我希望能夠在大陸的巔峰與你再度相遇。”
夜無仇如五雷轟頂般絲毫動彈不得,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想能力已經失去,他已經找不到繼續存在的理由了。
惡語傷人十日寒,藍如玉的話雖然不是你是惡語,但對于夜無仇來說簡直就是讓他世界觀顛覆的存在,好冷……夜無仇感到了源于內心的震顫。
藍如玉這樣說完,她徑直朝山下走去,走的時候,連最后的扭頭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