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回答說幼時被盜賊扎傷所留。
書生到這時才知道此女正是過去月下老人提及的三歲小女,書生見天意不可違,只能接受。
聽了這個故事后,俏飛燕的想象里,那月老是一副顏鶴發的慈祥老人,一手挽著紅絲繩,一手提著拐杖,隨身帶著姻緣簿,要是發現你跟哪個有姻緣,就用紅繩拴住了你兩人的腳,只要他給你們系上紅繩,那就是上天注定,就是你想忘也忘不了,想逃也逃不掉。
謝宇鉦睥了她一眼,然后轉向柜臺后立著的伙計,伙計是個伶俐的小伙兒,見狀便微笑著說:“這位先生,如果這位小姐喜歡的話,可以取下來試一試!”
“好啊,那就麻煩你把它取下來!”
這是一件纏枝花暗紋的青綢衫子,面料觸手微涼,細膩滑嫩,可以想見,在這盛夏時節,穿上它后,會非常涼爽舒適。謝宇鉦將衣服朝俏飛燕身上比了比,笑道:
“也不曉得合不合身,但顏色料子倒挺適合你的。喜歡嗎?”
動作之間,難免觸碰上她,她不禁渾身顫栗,霞飛雙頰,心里像揣著一只受傷的小鹿,噗通噗通的,直要跳出腔子來。
只聽謝宇鉦又和那伙計說了一會兒話,至于說的什么,她是一句也沒有聽清,正心慌氣短之際,冷不防謝宇鉦一把拽過她,噔噔噔的來到一間屏風圍成格子間,將衣服往她手上一塞,將她推了進去:
“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格子間的光線比外面稍暗一些,一進入格子間,慌亂之際瞥見齊人高的大鏡子里晃著一個人影,俏飛燕心里猝然一驚,旋即回過神省悟過來,原來這是穿衣用的大鏡子。
說來也奇怪,薄薄的屏風似乎將外面的嘈雜隔了開去,她定了定神,大著膽子向鏡子里仔細看去。
只見鏡中姑娘雖然穿著粗布衣裳,但身段頎長傲然出眾。羊脂玉一般溫潤的臉頰上,黛黑的柳眉纖巧入鬢,黑如點漆的眸子漾著盈盈的靈氣,瓊玉雕刻的鼻翼更襯得臉頰如玉,朱唇殷紅似燃著的烈焰,細貝般的潔齒隱泛著星光,……
看著看著,她不自禁地伸手撫上臉龐,自己都不知不覺看得癡了。
忽然,薄薄的屏風被叩的篤篤有聲,謝宇鉦的聲音,隔著屏風響起:“俏、俏小姐,你老人家可得快點兒,一堆人等著試衣服呢!”
“喔!曉得啦!”俏飛燕嘟了嘟嘴,抬起手伸到頦下,摸索著解開第一粒布扣子,手順勢移至肩下,欲要去解第二粒布扣子,心里卻驀然一驚。
只覺得這薄薄的屏風四面透風,滿店堂的人聲清晰入耳,就在身邊咫尺,倒仿佛滿店堂的目光能輕易透進屏風里邊來似的,。
一時之間,她修長的手指摸著肩下的第二粒扣子,卻是怎么也解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