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必須當機立斷!
只是,這一邊是高聳的城墻,一邊是關門閉戶的店鋪,店鋪后面的街道也已成了險地,就算破門而入,穿過店鋪,也改變不了什么……結局似乎已經注定!
時間刻不容緩!
謝宇鉦瞬間用排除法剔除了所有的胡思亂想——唯一的生機,就在這高聳的城墻之上!
可是,這面城墻足足有七八米高,街巷寬度丈余,兩邊的團丁們虎視眈眈,就算是有梯子,都已經喪失了機會,現在怎么辦好?
謝宇鉦的撞擊,不可謂不兇猛。但他撞擊的店門,也不愧是竹木制器的店門,看上去很牢實,實際上也確實很牢實,牢實得令人意外。
他倒看出窗戶的用料稍稍小一些,應該相對薄弱些,可窗戶與肩下齊平,實難使勁。
長街上子彈如梭,槍聲頻仍。“快呀,謝指揮!你受傷了么,怎么連個門都撞不開?”盧清一邊阻擊,一邊催促。
謝宇鉦心急如焚之下,睜著雙眼,左右瞄了瞄,目光倏地落在腳下臺階的一道裂縫上。
這店鋪的臺階大多是麻石條壘成,每一條石條,都不下千余斤重,實是堅固非常。
但不曉得什么緣故,其中一級石階的一塊條石,居然出現一道粗細不等的裂痕,粗的有拇指大小,細處細若游絲。
當此危急之下,謝宇鉦腦海里,遽然間就蹦出朱得水教授的“膽、力、快、狠、準”五個字。
他腦海中突發奇想,想起了扛鼎的西楚霸王,但倏地將槍帶一甩,將槍斜挎上肩,然后一跳就跳到階下的街面,不顧長街上穿梭來往的子彈,兩手用力扳住這半截石臺階,沉聲用力,石臺階松動了一些,但卻因為角度的原因,卡住了,再難扳動分毫。
旁邊的俏飛燕見狀,也來幫忙,但石條紋絲不動。
謝宇鉦急了,取下槍,將李恩菲爾備的槍管塞進石縫關竅處,以腳抵住臺階,猛力一扳,只聽啪的一聲,他摔了個四仰八叉。
旁邊的俏飛燕看傻了眼。李恩菲爾德已經斷成了兩截!李恩菲爾德的槍托的他手里握著,槍身仍嵌在石縫里邊。
長街兩頭的團下們見狀,不禁莫名其妙。有那機靈些的,誤以為他們瀕臨絕境,已經神志不清,意圖銷毀槍支。但摔出街心的謝宇鉦,卻成了明顯的目標。
一時間,數十支槍支向躺倒在地的謝宇鉦瞄準!
眾目睽睽之下,躺倒在地的謝宇鉦卻像肩背裝了滑輪似的,滋溜一下,就滑進了店鋪檐下的檐柱間。
卻是俏飛燕姐弟倆大急之下,一人拽住他一只腳脖子,將他滋溜一聲拖進了安全區域。
謝宇鉦一滾而起,再次扳動那嵌在石縫里的李恩菲爾德,這一次,石塊終于隆隆挪開。
謝宇鉦大喜過望,將手中半截槍甩開,屈下身,兩手抱住那截石臺階。
那石臺階約莫三百余斤,要是平時,謝宇鉦必然舉不起來。但此時身處險境,腎上腺素急劇飚升,沉聲一喝之下,竟不覺得十分吃力,旁邊的俏飛燕見了他的模樣,頓時會意,連忙撲上來幫手。
謝宇鉦得此助力,再不遲疑,勉力登上兩級臺階,連人帶石地向店鋪的木窗撞去。
喀喇一聲大響!
窗戶洞開,條石跌進室內,將一張臨窗的板桌砸得粉碎。
謝宇鉦再不遲疑,騰身上了窗戶,一閃入內。
室內的光線稍暗,謝宇鉦一邊急速移動身體,一邊大睜著眼睛,掃視著店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