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牛二雞窩和盧清,也以顛撲門人的身份逐一下拜。
九哥見了,哈哈一笑:“朱先生,我們是知己幾場醉,陰陽一壇酒。你的武藝人品,那是沒得說。老九我五體投地。只是,老九可沒想到,你對命理術數竟也這般精通入微……想當初……”
九哥捧著酒,灑了一周,回到墳頭蹲下,見石碑上沾上幾點紙灰,便以衣袖蘸了些黃酒,輕輕拭著:
“想當初,曾聽你醉后說,謝指揮與‘顛撲門’機緣深厚,遲早有一日會拜入門下……說實話,當時我雖然點頭稱是,心里頭卻是大大不以為然……誒,事至今日,終于見了驗證……哈,朱先生居然在身后收了這么多徒弟,老九我對先生……可算是真真正正服了……只是,先生你能不能幫忙算算……今后老九我的酒癮犯了,又能找誰一起醉去?”
……
翌日,在盧清盧婷的堅持下,眾人再次出發,繼續尋找俏飛燕。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然而,一貫以來都擔任指揮官的謝宇鉦,這一回卻一個人走了一條道。
洪水已經退去多日,可山間仍隨處可見洪水過境的印跡。
很多路斷了,山梁塌了,不少樹木倒在地上,裸露出根須……一些山谷因為出口處崩塌了,整個兒成了堰塞湖,湖水一片混濁的黃……不少村莊人家在洪水中遭了殃,房屋被沖倒,家禽家畜被卷走……一路上謝宇鉦見了不少人家有人新喪……
南邊的青螺村,也在這次洪災中損失慘重。
其他的先不說,單說這兩個月在蘆花灘上新開出的那些田地,就至少被沖毀三股一。
其中,又以王家貴新分的二三十畝地遭災最嚴重——大半被洪水直接沖成一片亂石灘。
不過,現如今王家貴對這種田土,已經不像以前那么熱衷了。因為他攀上了大少爺的高枝——在山里擔任‘護礦隊’的副隊長,他渾家也一同在山里,給礦上的弟兄們做飯。
當九哥趕到,謝宇鉦已帶著盧清盧婷,在遠近的山間搜索多時了。
眾人沿水搜索出幾十里地,除了在一處石巖下發現了死去的貞子,此外再無所獲。
眾人仍不死心,繼續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地搜索……又找了兩天,最后,終于在一個河彎拐角處,找到了一點兒線索。
那個河彎怪石嶙峋,偏偏有一株大松樹俯首江峽,好像在掬水洗面。
山洪爆發后,江峽急漲,這大松樹倒有大半浸入水中,被沖刷得皮開骨綻、枝葉斑駁,卻也網住了不少東西。
人們在上面見到了連根拔起的樹木,涂滿污泥的荊蓬,山洪卷來的幼獸……當然,還有人的尸體。
謝宇鉦小心翼翼地爬上大松樹,終于在第一個大椏的一根小小傍枝上,見到了一副小小的銀鎖。
這正是俏飛燕的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