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理睬兩個活寶,抬腳便上了臺階。
屋門沒什么異樣,但門上的銅鎖卻讓人扭壞了,歪歪扭扭地,掉落在門坎前的青磚地面。
謝宇鉦見了,更是心焦,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
一個多月前,來到南京,租了房屋,安排盧清盧婷上了補習學校,家里還剩一箱銀元和幾根金條,謝宇鉦便想將它們存到銀行去,但一直比較忙,所以沒來得及辦。
現在家里竟然進了賊……
進了屋,謝宇鉦差點兒一跤跌倒。
只見屋內已經一片狼籍,不但桌椅板凳,櫥柜衣箱,給翻得亂七八糟,就連青磚地面,都全給掀了個底兒朝天。
沖進自己房內,他發現自己的房間更是被重點照顧:架子床拆了,墻上貼的幾張戲院海報也給撕了幾個口子……他一顆心咚的一聲往下沉,大叫一聲,沖向其中一張還算完好的海報——那是一張火燒連營的戲院海報,后面的墻壁,被他用匕首硬生生摳出來一塊活磚,里頭藏著他在贛州恒通銀行的那張全國通存通兌的存單!
手一接觸上海報,發現海報已幾近脫落,他一顆心便咚的往下沉。嘩啦一下,掀開海報一見,果不其然,恒通銀行那張存單,也已不翼而飛。
謝宇鉦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整個人如遭雷擊,噔噔噔連退幾步,被一張倒在地面的方凳一絆,差點兒摔倒在地。
“謝大哥,謝大哥!”隨著進屋的盧清盧婷,驚叫著撲上前來攙扶。
謝宇鉦心頭忽地記起一個人來,那是下關街面廝混的一個青皮頭兒,剛來到這兒,那個青皮頭兒還介紹了兩處房子給自己觀看,后來得知自己租住在這個小院時,他也曾上門來過。當時謝宇鉦不在家,開門的是盧清,當時那個青皮隱隱約約提出,要收什么保險費。被盧清斷然拒絕了!
想到這兒,謝宇鉦目眥欲裂,瞳仁里霎間布滿赤砂,扭頭瞪著盧清盧婷:“我們的槍呢?”
三人從江西帶了四五把手槍、一支花機關、一支李恩菲爾德過來,一路上擔心受怕,為了打掩護,光山貨就帶了幾大籠箱。到了下關,租下房子后,謝宇鉦將長槍拆解成幾塊,將它們分別藏在院子里。
此次遭的賊,不是選擇夜深人靜時入室偷竊,而是光天化日之下,直闖進來,將房內翻了個底朝天,一望便知,這定然是大盜團伙作案。
要是槍給偷了,就不僅僅是財物失竊這么簡單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