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盆里倒映的是一張素白的小臉,雖然有些稚嫩,但不難看出風姿絕美。
尤其是那雙眼,眼尾微微上翹,勾勒出難以言喻的絕美弧度。
看著這張陌生的臉,眼中劃過一抹悲涼,接著她彎了嘴角,對著倒影笑起來。
倒影也跟著笑。
手伸入水中,水紋蕩漾,倒影即刻消散。
寧初兩個字不適宜再叫,她日后都會和仇恨二字綁在一起。
要用顧湘宜的名字,演寧初的戲,解決寧家的仇人,為親人報仇,不死不休!
院外傳來腳步聲,年久失修的木門被推開,石榴站起身,眼中劃過一絲恐慌。
“把那個喪門星揪出來!”婆子聲音很大,屋門打開,兩個丫鬟氣勢洶洶的走進來。
“你們是什么人?”顧湘宜看向來人,面色肅寒。
婆子從門外走進,陰陽怪調道:“六姑娘可別是上吊吊傻了腦袋,連我都不認得了?昨兒隔壁院出了那樣的事,姑娘偏昨兒上吊,是嫌咱們伯府住在隔壁不夠晦氣嗎?”
顧湘宜覺得這婆子眼熟,問向石榴:“她是誰?”
“這位是橈祥苑的周媽媽,是伺候大夫人幾十年的老人兒。”石榴怯生生的回答。
“既是老人兒,為何如此不懂規矩?”顧湘宜起身直面周媽媽:“我好歹是這伯府的主子,你當著我的面兒耍什么威風?”
周媽媽大吃一驚,沒想到六姑娘竟敢這般和她說話。
府里有一條不落紙面的規矩,就是不用把六姑娘當回事,反正她是野種一個,顧家養育她十幾年沒將她趕出去已經算是寬宏大度了。
平日里六姑娘唯唯諾諾,連句整話都不敢說,見了周媽媽更是大氣不敢喘,今兒這般反常,確實讓周媽媽有些詫異。
“敢到大夫人跟前兒去,看看究竟是誰不懂規矩!來人,帶走!”周媽媽嘴巴刻薄道:“一個不知出處的雜種,也敢在伯府里自稱主子,真是可笑!”
一左一右的丫鬟奔她而來,石榴嚇的瑟瑟發抖,顧湘宜卻淡然自若。
“今兒誰敢在這兒動我一下,我就拿刀子把誰嘴豁開,你們可以試試。”
語氣淡定的像是血腥之語并非出自她的口。
周媽媽一臉不信,伸著手就要來掐顧湘宜耳朵,嘴里不干凈道:“好你個賤種,你當誰是嚇大的?”
冷眼看向伸來的手,顧湘宜并未多么用力,只掰住周媽媽的手指就讓她疼出了淚花。
顧湘宜一直不松手,周媽媽就一直在那嚎叫,嘴里的污遭話半刻也沒停過,一旁的丫鬟都嚇傻了,石榴更是瞪大了眼。
“滿嘴嚼蛆的功力倒是不弱,我適才說的話周媽媽想必沒聽真切,本想和氣的跟著媽媽一同去大夫人那,偏你的嘴實在污遭,既然如此我不介意拿你先開個刀。”
手指被顧湘宜掰著,疼的周媽媽一度懷疑骨頭斷了,偏自己還半點力氣使不出,氣的她老臉漲紅看向旁邊的丫鬟:“你們都是死人哪!”
兩個丫鬟如夢初醒般緩過神來,走向顧湘宜。
“怎么著,你們想試試?”
腳步頓時停下,兩個丫鬟有些不敢。
可周媽媽指令在那兒,她們若不動手,在大夫人跟前能有好果子吃?兩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邁出了步子。
“石榴,去取刀來,要那種不鈍的,否則一刀下去豁不開。”顧湘宜低下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的周媽媽心怦怦直跳:“就從媽媽先來吧,我手起刀落,盡量不讓你受罪。”
石榴聽著姑娘的話沒來由嘴丫一疼,轉身便去取刀。
周媽媽十分驚恐。她怕六姑娘一次沒死成想破罐子破摔想帶走兩個伴兒,一時間胳膊腿都發起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