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之色一閃而逝,顧湘宜語氣慵懶道:“三姐姐想多了,不過是姑母垂愛罷了。”
看著主仆兩個將自己晾在這兒轉頭離開,顧若宜狠狠的跺著腳,氣的幾乎把嘴唇咬破。
什么時候輪到顧湘宜那個雜種給她臉色看了?她是嫡女,是母親手里的寶貝,那個賤人憑什么給她氣受!
等著吧!顧若宜捏著拳頭,心里說:等姑母走的,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個婢子生出的雜種,都不是顧家的血脈,也敢在這深宅大院和她作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顧湘宜知道此刻的自己惹了很多人怒火,算上她那個爹,估計顧斐走后就會有一大幫人找她麻煩。不過不用怕,很多事不是怕了就能避過的。
見顧湘宜走了,顧斐冷著臉坐下來,與顧恒鈞說:“湘姐兒在這兒很多話不便說的太明白,蓉煙她本無心做人妾室,明明我已與她定好再過兩年就將她接到婆家的,偏你對人家起了心思,你醉個酒讓她大了肚子,你甚至都沒問人家愿不愿意。”
說到此處顧斐這臉色十分不好看,而顧恒鈞和付芷容亦是如此,一張臉由白變紅,由紅變黑,像打翻了的墨盤,可謂是精彩紛呈。
“過后你同我說是真心喜歡蓉煙,會好好對待她,這我才放心,可你就是這么好好對待她的?照我說,這整個宅院里的婦人有一個算一個論人品誰也比不過蓉煙!”
付芷容嘴唇微動,沒想到這種話大姑姐兒都敢說出口,這是真不怕和她這個做弟妹的結仇怨啊。
“大姐,宋氏不檢點這是真事,大半宅院的人都看見了,還能有假不成?”顧恒鈞不想討論這事,綠光籠罩著頭頂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顧斐狠狠的瞪著他:“你真是不可理喻!”
雖然娘家兩個弟弟敬重,但到底顧斐已經是人婦人母了,沒辦法在娘家過夜,離開伯府前,她來了禾吟居一趟。
看著荒草叢生的小院子,顧斐這心里就覺得難受,不敢想象往日的生活六侄女有多么艱難。
說了些寬慰她的話,顧斐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除了給顧湘宜撐腰以外,就是勸解她千萬不能再做傻事,人這輩子說到底就是拼著一條命看誰活的長呢,要是自盡了那豈不枉費了宋蓉煙拼死生下她?
顧湘宜也明白,這位姑母是真心實意的對原主好,重生一次很多事她想的透徹,一味的隱忍和順從屁用沒有,自己強大起來比什么都強。想讓她再死一次?那是免談!
幾個丫鬟隨著一位婆子走進禾吟居,看樣子是顧斐身邊的人,她們手里拿著幾個盒子,里頭有樣式新的衣裙、款式好看的釵環、還有兩盒子糕點。
“這次姑母不能留的太久,回頭把你接過去小住一陣,權當是散散心了,你父親肯定會同意的。”在說到父親二字時,顧斐略帶小心的抬起眼,生怕言語不對觸及到少女搖搖欲墜的自尊。
整日被人野種雜種的罵,一個十來歲的女孩,任誰也受不住。
顧斐離開后,顧湘宜仔細打量了一番那些釵環首飾,樣式確實很新,里面有絹花有短簪,都是京城姑娘家慣用的款式。
可顧家人目前的狀態,哪個愿意她一個野種露面?這東西送也是白送,她沒什么機會出去現眼的。
不過那是曾經的顧湘宜。
現在若是想為寧家報仇,為了在伯府站穩腳跟,那露面現眼是必須做的事,這些衣裳首飾送來的十分有必要。
可能是這次顧斐的敲打的確起到了作用,大廚房當晚送來了一盤清炒茼蒿、一盤宮保兔丁和一大盤粉蒸肉,肥瘦均勻的肉片蓋在酸豆角上,光聞味都感覺滿嘴香。
“廚房這群羔子慣會見風使舵!”石榴看著桌上的飯菜說道:“奴婢先替姑娘嘗嘗吧,別那群黑心肝的東西又在飯菜里做手腳。”
“他們不會的。”顧湘宜夾起一塊肉嘗了嘗:“姑母才來鬧過,我轉頭出了事,廚房那幫哪個能跑得掉?沖著姑母,咱們近期還是有幾天好日子過的。”
對于今晚的吃喝顧湘宜表示比較滿意,但她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上次回將軍府光顧著傷心了,什么有用的也沒尋到,今晚還要再回去一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