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鋪子主要賣的是一些筆墨紙硯的東西,利不大,平時安生的很,送給湘姐兒這么個未出閣的丫頭最合適不過了,若是不想經營筆墨一類,那便改了門臉,賣點脂粉梳子之類的小東西,回頭我給聯系貨源,她只管放心經營就是。”
此話一出,不僅付氏覺得不合規矩,就連顧恒鈞都忍不住阻止。
“湘姐兒還是個未及笄的姑娘家,這不合規矩啊,讓人瞧見店鋪的東家是個姑娘,沒得要笑話一番。”
顧斐看了他一眼,語氣中略帶責備道:“我也知道不合規矩,可湘姐兒在伯府多年,不得你們這些長輩喜歡,她總要嫁人才是,沒人教她理事管家看賬簿可怎么行?就拿那鋪子練手便成。”
付芷容連忙張口:“可嫡出的姑娘都沒有鋪子,她一個庶出的,總不好越了嫡出的,沒得讓外人笑話。”
言外之意就是,你給她鋪子可以,那是你自己的產業,愿意給誰都無所謂,可你要一碗水端平了,她嫡出的女兒顧若宜也得有鋪子,否則是會惹笑話的。
顧斐冷笑一聲:“你算了吧可,若姐兒現在還不夠丟人的?”
一句話便將付氏的下一句堵了回去。
顧斐繼續說:“昨兒我見著湘姐兒,看她幾套新衣裳舍不得上身,穿的那料子還不如我侯府的丫鬟,你就是這么做當家夫人的?虧這孩子也是叫你一聲母親的。我也真不是要她費心費力的在鋪子里頭賣貨,自然有看管的人在,她只需要在閨房中看看賬簿就成,沒事掙點零碎銀兩買幾套好衣裳什么的,這種小要求我也要替湘姐兒跟你請示?”
付芷容忙說不敢。
她這一口牙差點沒咬碎了。
說的倒是好聽,什么叫賣筆墨紙硯的利潤小?開在京城主街的鋪子利潤怎么可能小?那鋪子原本就是顧斐出嫁時就帶過去的,開了幾十年了算是根深蒂固,客戶和貨源都是固定的那波人,這樣的鋪子在手里握著,既能生錢又不操心,憑什么給了顧湘宜那死丫頭?
親生的嫡出女兒在這個姑母面前一點好都討不來,結果一個婢子生的賤種卻得了她青眼,付芷容趁著顧斐回頭和顧湘宜說話時狠狠的瞪了她好幾眼,又生怕自家官人瞧見她的眼神,只幾眼后便老老實實的收回了眼神。
對于這個鋪子的到來,顧湘宜雖覺驚訝,卻也覺欣喜。
有了這個產業,她再想出門就容易的多了,不必被守門人和付氏來來回回的盤問去處,又會有固定的收入,想打聽什么或是發展一些人也好辦一些。
直到顧斐走,付芷容都沒覺得這口氣咽下去了,反而轉化成了怒火,越燒越旺。
同樣都是叫人家姑母的,她顧斐對這幾個侄女是一視同仁的嗎?憑什么偏待其他的孩子就對顧湘宜好?又是給她撐腰又是給她鋪子的,還把葉媽媽給找著了,打算給那死人討一個公道啊?
一想到這兒,付芷容這心里就像是打翻了算盤,算盤珠子又是滾又是蹦的,別提多鬧心了。
心慌加上憤怒,讓付芷容在顧斐走后那臉色就沒好看過。
“湘姐兒,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