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刺客明顯是奔著孟家來的,可明明有機會將他一刀斃命卻沒那么做,而是用了這么個折磨人的法子,會不會和殺自己兒子的是一個人?
有了這個想法后,孟凡林嚇得渾身開始冒冷汗,細細的留意著身邊的所有人,就連太醫他都覺得是來害他的。
先是死了自己的忠心部下葛瑫,接著是自己兒子,現在連自己都慘遭毒手,孟凡林再傻也能想明白了。
寧家的人還沒死透!肯定有人在給他們報仇!孟凡林抓著一個太醫的袖子,將這些如實告訴給了他,讓他轉告皇上。
寧家剛死不久,自家里就出了這樣一樁一樁的大事,孟凡林想來想去想不到別人,平時欺壓的百姓哪有進孟家殺人的本事?可要說是寧家那樣的武將就說得通了。
寧遠江身中數箭,那是葛瑫親手取了性命的,寧初也死在了業王府內,業王說的清清楚楚,簡直可以成為千刀萬剮了,絕對沒有再活著的可能性,那寧夙呢?
皇上的暗信說已經將寧夙除掉了,可尸身并沒有人看見,孟凡林有些懷疑,寧夙并沒有死。
還有江家那小兒子江肆,他不也還活著嗎?還有寧家的舊黨,寧遠江的好友等等,拎出來個個都是高手。
蕭敬堯派人將草藥扔進院里,石榴親自用茶爐子煎好伺候顧湘宜喝下,藥苦的就像是生吃黃連,黑黢黢的可當鏡子照了。
石榴看著那藥,藥味直沖鼻子,直接將她嗆的滿嘴都是苦汁子,倒是顧湘宜干干脆脆的將藥一飲而盡,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她當然不喜歡草藥的苦味,可為了身體好,喝什么藥她都可忍受,再說那么多不可忍受的疼痛她都忍受下來了,苦有什么吃不了的?
為家人報仇本就是不容易做的,她現在要克服所有她不喜的、害怕的和拒絕的,一步步將業王殺死,將當今的皇上從龍椅上拽下來,取了他的狗命。
還有寧蘭心那個賤人,一想到她,顧湘宜覺得嘴里的藥味都沒那么苦了。
農夫與蛇的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倒是難得,這種被反咬一口的感受比這草藥苦了千萬倍。
“姑娘,快喝杯水漱漱口吧。”石榴連忙遞上了一杯水。
顧湘宜接過水來,還未等喝,目光看向了大門處。付芷容身邊的周媽媽推門進來,身后兩個小丫鬟端著個方盤,方盤之上是一套衣裙。
“大夫人說了,明兒去敬德公府,咱們顧家的姑娘不可給家里丟了臉面,擔心六姑娘沒有合體的衣裳,所以差奴婢給姑娘送來了一件,六姑娘且穿著,奴婢告退。”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方盤由石榴接下,端到了顧湘宜面前。
與她們在蕭氏的鋪子里拿回來的不同,這衣裳中規中矩,一點亮眼的地方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有些寒酸。花紋寥寥無幾,縫線有些許粗糙,石榴將衣裙撐開來,腰部松松散散,穿上肯定會顯得虎背熊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