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都是橈祥苑管灑掃的,從房間里開始,一人拎著掃帚仔細的掃,像是這房間里住過多么骯臟的東西一般,恨不能把墻皮都掃下來一塊,掃完了屋里的又開始掃院子,兩三個丫鬟端著水盆進去,擰了抹布開始擦臺面和桌子。
本以為付氏只是做做樣子,將禾吟居打掃一番,給兩天好伙食也就裝不下去了,但顧湘宜沒想到的是,付氏這次是下了狠心的,將禾吟居里里外外打掃干凈了,開始送來了新的緞子、衣裳、一盒子首飾和兩大盒子點心。
除此之外,秋天加厚的被子送來兩條,褥子也是剛換過的,還拿來了一對花瓶插了花擺在桌面上,看著倒像是那么回事。
“看來她是真怕管家權落在別人手里。”顧湘宜右手捧著后腦勺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著新換的床帳子,長長的舒了口氣。
今天的事發生的太多太雜,讓她覺得有些累。
之前易景梟特意來告知她,說付氏與陸鳴晟會害她,接著又在她重傷后將她救下,說實在的,顧湘宜打心眼里感謝他。不然她不會答應與他演那么一出戲。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將他拒絕以后自己會得到這么多的好處。
石榴看著那兩大盒子點心,不住的咽口水,可還是控制了沒有吃,問道:“姑娘,這東西留著吧,等江公子再來時,請他看看,別讓大夫人的人動了什么手腳。”
顧湘宜坐起身子,拈了一塊點心嘗了嘗,覺得味道不錯:“放心吃吧,她要是敢在這上動手腳害我,那伯爺才不會放過她。”
不是顧恒鈞在意這個女兒,而是他氣憤付氏不拿他的話當回事。
男人嘛,都覺得面子和自尊是頂重要的,若是他當著半個院子的面訓斥了付氏,結果付氏還當沒聽見似的,那不是在打他的臉?到時候他勢必是要為顧湘宜做主的。
聽著自家姑娘都發話了,石榴也就不忍了,瞧著盒子里頭的一塊淡粉色的點心十分誘人,也拿起一塊咬了一小口。
外頭那淡粉色其實是酥皮,一口下去直掉渣,里頭甜滋滋的,好吃的她都不知該怎么形容。
這些日子以來,好東西她沒少跟著享用。不管是府里廚房做的,還是蕭敬堯等人從鴻云樓買來的,姑娘都會分給她一些,她心里頭高興,但她也有些難過。
石榴跟在顧湘宜身邊十來年,那是與主子一起長大的,情分自然不同,她總是在想要是姑娘沒死多好?有時卻也不那么想,覺得姑娘若是還活著,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過好日子,肯定還在受磋磨。
晚間江肆果真又來了,他聽聞了自己姐姐在敬德公府的‘風姿’,嚇得壺中的半壺酒灑了他都渾然不知。
到了禾吟居他就訓斥開了,插著腰說:“你可真是離了姑父后越發大膽了!好好的去什么敬德公府!那個易景梟也真是的,平日里沒看出來他好這口,可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