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跪在地上身上被捆了左一圈右一圈的就是石榴,她的嘴之前一直被塞住,直到這會兒才可以說話,第一句就是救命,第二句就是要見姑娘。
聽鴇媽媽那么說,石榴的心涼了一大截,知道自己這次未必能活著出去了。
“想讓我從,我呸!有能耐你們就弄死我!”石榴到底是硬氣了一句。
比起受屈辱而死,石榴更想就那么一死了之,激怒他們讓他們手起刀落解決了自己最好。她自認不是個聰明人,也不是什么硬骨頭,沒有風骨沒有脾氣,但對于這種事情,她寧可死也不會屈從。
可那鴇媽媽的話卻讓她已經涼了半截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有不少姑娘到了這兒都說不從的,結果呢?就你樓下那些個正承恩納客的,基本都像你這么硬氣過,有用嗎?我可不能讓你輕易死了,到時候把你渾身上下扒的一塊布都不剩,讓外頭那些男人白嫖你一遍,你就算骨頭再硬又能怎樣?聽我句勸,別吃飽了撐的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將石榴震的甚至有些耳鳴。
門突然被踹開,鴇媽媽發出一聲驚呼,屋內的兩個打手也嚇了一跳,石榴更是被嚇的腿直發軟。圥茶一腳踹開了門,拔出劍對著那鴇媽媽,語氣十分冷肅道:“打那么下作的主意,你想死是不是?”
落入他眼中的,是十分可憐的一張面孔,石榴破碎的聲音夾雜著眼淚,宛若一朵風雨中飄搖的嬌花,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狂風暴雨所撕爛。
“我我我...”鴇媽媽被唬了一下,接著她就不怕了,畢竟這兒有打手在,她們這畫舫還有靠山,有何可怕的?于是她神氣起來:“呦,你是她相好啊?我告訴你,她是犯了事被送來的,你想逞英雄救美我不管,但你要想清楚了,貴人的事你出手摻和,最后小命都未必保得住,再說就你這小身板,這丫頭就是送你了你都夠嗆扛的出去。”
“你這死娘們廢話真多。”圥茶扒著一邊的窗戶往下一望,正看見禪矜從下頭路過,圥茶高聲喊:“矜,人找到了。”
禪矜得了話,轉身跳下了畫舫,奔著旁邊的胭脂巷子而去,正迎面遇上從里頭走出的顧湘宜和易景梟二人,焦急道:“人找到了。”
“在哪?”顧湘宜腳下一軟,幸好易景梟及時出手扶了她一把。
禪矜根據著印象,一路帶著兩人來到了畫舫之上。
讓顧湘宜有些覺得好笑的是,這畫舫叫龔香舫,就是上次殺孟紹元時顧湘宜隨口扯出的‘隔壁畫舫’,當時的妗夢舫鴇媽媽叫琴媽媽,這做畫舫的管事應該叫衛琇琇媽媽。
當時琴媽媽就說過這龔香舫的琇媽媽不是什么善類,眼下竟然敢接手付氏的生意,將魔爪伸向了石榴,這就不是顧湘宜可心軟的事了!
幾步路上了樓梯,一路到了三樓,圥茶并未動手,擋在門口不讓屋內的三人走,順手一劍將捆在石榴的繩子割斷,讓她得以脫身。
石榴的雙手被捆的發麻,抬起袖子略帶艱難的抹了一把眼淚,這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讓她的心上躥下跳個不停,好似做夢一般。
“我家姑娘呢?”
不等圥茶回答,顧湘宜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你家姑娘也來了。”
石榴欣喜不已,轉過臉去眼睛似都在冒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