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原先叫什么?”石榴拿出了大丫鬟的譜,高聲問道。
其中一個丫鬟回答:“奴婢名叫香兒。”
另一個膽子似乎很小,聲音也不大的回答:“奴婢名叫小水。”
怎么說呢,這兩個名字未免也太簡單了些吧?不過仔細看著身契,確實是老實人家的姑娘,家里祖輩是種地的勞民,沒看過什么書,更不認識字,生下的丫頭便隨便取名了。
石榴對香兒說:“你的名字沖撞了姑娘,得改一個。”
香兒以額貼地,一副認人做主的樣子。
顧湘宜說:“改名容易,咱們禾吟居里現在有兩個秋字的,且都是果子,那香兒就叫秋梨好了,小水叫秋橘。”
話音剛落,兩個丫鬟又重重一磕頭,說是感謝姑娘賜名。
關上門來,石榴整理著早上送來的新料子,對顧湘宜說道:“姑娘真是有才,合著咱們禾吟居里是一盤果子,這回梨啊橘子啊都全了。”
這邊禾吟居其樂融融,但那邊橈祥苑就不那么好了。
付芷容回到橈祥苑時,趕緊緩了神衣裳,因為里衣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她抓著周媽媽的手目光呆滯道:“不可能啊,羅榮做事妥帖,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那死丫頭是怎么算計到巧月頭上去的!”
周媽媽也很好奇這點,可現在重要的安撫付氏的心,于是她撫著付氏的背,輕聲勸道:“大夫人別擔憂,這件事牽扯不到您身上。”
“可羅榮怎么辦?到底是惹了一身腥,官人懷疑我了,羅榮是我的心腹,他也脫不了干系!”
“脫不了又如何?伯爺沒有證據。”周媽媽說:“何止是伯爺?就連六姑娘都沒有證據,您怕個什么?毒死的是巧月,那是羅榮親外甥女,里外里都是羅榮吃虧,伯爺細想一番便明了了,哪有人傻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上午因為禾吟居的事,顧恒鈞心里別提多鬧心了,于是下午便進了織碧園,想找江如畫說說話。
江如畫也確實是個貼心的,知道顧恒鈞煩惱什么,故意不提那些瑣事,先敬了茶又讓顧以濤出來背了兩首詩,瞧著顧恒鈞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又親自下地唱了首曲子,那聲音嬌媚如黃鶯出谷,聽的顧恒鈞心里熨帖不少。
“還是你懂事,從不給我惹禍。”
江如畫臉帶嬌羞,萬分柔情道:“好伯爺,您就是如畫的依靠,如畫才不舍得氣您惹您生氣呢。”
顧恒鈞就吃這套,伸手將江如畫擁在懷里,閉著眼說:“要是大夫人有你一半懂事就行了,她張狂慣了,怕是全天下沒哪個爺們能跟她知冷知熱。”
“伯爺別這么說,大夫人也有大夫人的好,這些年她把家里掌管的井井有條,也算是為伯爺分心了。”
顧恒鈞冷哼一聲:“她一張嘴就是銀子味,針頭線腦都恨不能說上幾遍,把家里管的是烏煙瘴氣,這段時間又與禾吟居起了爭執,湘姐兒畢竟是我大姐的眼珠子,她怎么就不知道疼愛一下庶女?不論湘姐兒是不是我的骨肉,我瞧著那孩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