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和柳長源聽聞此事都有些坐不住了。
柳長源是真的喜歡顧湘宜,在第一次賞菊宴中相見,他就對這位忠毅伯府的六姑娘起了興趣,奈何當時顧湘宜拒絕了易景梟,讓他有些自卑,覺得自己可能也配不上顧湘宜。
后來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悶悶不樂的,柳夫人一瞧就覺得心疼,于是開導他凡事盡心試過也就不鬧心了,試都沒試過如何有臉難過?
所以兩人登了顧家的門,卻不知這顧家六姑娘還有這樣的過往。
柳夫人雖是開明的人,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水性楊花的女子生下的女兒。柳長源倒沒因為這個反感顧湘宜,可到底是心中存了個疙瘩。
顧恒鈞現在對自己的六女兒十分喜歡,哪怕不是他的種,那他也不允許付氏如此當著外人面詆毀,當即便動了怒:“婦人之見!那些下人哪個是可信的?一個個的舌頭長的截下去還有余,還有什么證據證明宋氏與外人私通啊?再說湘姐兒究竟是不是顧家的血脈還有待商榷,怎的你直接坐實了她是野種的說法?如此居心,倒是讓我心生懷疑!”
“官人,你怎么可以懷疑我!”付氏一看在柳夫人面前被自家官人下了面子,頓時坐不住了,扯著嗓子說:“想當初我娘家為朝廷捐款,得知送款隊伍人數不夠,特意添了好些家丁,連我兄長都親自跟著去了一趟,那是刀尖上舔著血回來的,皇上恩德為我做主與你成親,今日這般說我,你可是怨待皇恩?”
“哪里跟哪里的話?”顧恒鈞覺得頭疼,扶著額頭說:“你有靠山,你厲害,成了吧?”
這門親事是皇上做主的,顧恒鈞身為臣子,哪怕心里一百個不滿意,面上依舊得恭恭敬敬的說一句此親甚好,尤其現在還有外人在,轉身人家要是參你一本,那你吃的消嗎?
所以顧恒鈞認命道:“隨你怎么說,正反都是你的理!”
看自家官人似乎不服氣,付芷容挺直了腰桿道:“不是我蠻橫不講理,實在是當年的事被滿院子的人都瞧見了,還有什么可不信的?官人若是不信,那等百年之后下去見著宋氏,自己問問吧!”
一句話氣的顧恒鈞差點背過氣去。
本來顧家做東,想請柳家人用頓飯的,可柳夫人卻不打算留在顧家用飯,當即板著臉拉著兒子離開了。
來之前她一心心疼兒子,不想看兒子日漸消瘦,但現在她卻是鐵了心不能讓顧湘宜進柳家的門了。
送走客人的夫妻倆相視一眼,顧恒鈞滿眼厭煩,覺得自己真是忍到了頭,而付芷容則是像獲勝了一般高昂著頭,活像是斗贏了的公雞一般。
當天下午顧湘宜回來,尚且不知柳家來提親的事。
第二天,付芷容姐姐帶著女兒林薇來顧家做客,一頭扎進了橈祥苑,林薇和姨母各種親近,還點名讓顧家幾個姐妹陪她玩。
“大夫人娘家姐姐的女兒?”顧湘宜拿著耳環的手微微一頓,問道:“那是個什么人物?”
石榴撇了撇嘴:“能算什么人物,不懂事的小丫頭一個,以前每每做客都要來禾吟居嘲弄姑娘一番,她自己家也不過是商賈,卻對咱們禾吟居各種看不上,今兒怕是還要來。”
“那讓她來就是。”顧湘宜將耳環戴好,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那小丫頭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