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來推開窗子,外面濃妝素裹一片雪白,雪下了一整夜,早晨時府內的下人揮起掃把,開始在每個院子內掃雪。
顧恒鈞身邊的柴春親自跑了一趟,來到禾吟居,說要讓顧湘宜選一處合心的院子,等過些日子院子收拾齊整,她就搬進去。
這是顧恒鈞的意思,顧湘宜就算不想,那也不能不招辦。
“父親的意思我明白,他自然的待我好的,就由父親定奪便是。”顧湘宜說:“只一點,新院子的名字我還想取做禾吟居三字,因為在這兒住了多年,實在有了感情。”
柴春隨和一笑:“這是正常,奴才等會兒就同伯爺說,那六姑娘您先歇著,等回頭院子修繕出來,您就住進去。”
差不多三天以后,便來了許多下人,幫著顧湘宜搬家。
新院子離原禾吟居并不遠,也挨著西北角的院墻,周圍很安靜,但是里頭大有乾坤,比原禾吟居好很多,家具擺件一應俱全,聽說是江如畫江娘子親自置辦的。
石榴背上背著個大包裹,扶著顧湘宜邊走邊打量著新院子,時不時說道:“姑娘看著房檐,咱們之前的院子房檐都破了,這兒真好!”
“還有這大缸,等天暖和了能養蓮花和養魚,以后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遷新居,府里的姑娘公子們不能裝不知道此事,哪怕往日里再不和氣,也終歸是要顧著面兒上事。
顧舒宜打發丫鬟送來了一個大插屏,插屏上繪著百蝶穿花樣式。顧以濤送來了一套茶具,只是那茶具顧湘宜不打算用,交代石榴擱置起來了。顧芳宜和顧繡宜各自送了幾樣緞子和一對手爐,江娘子和許娘子也各有表示,就連年紀輕輕的顧以浩都知道打發人送來些新鮮的果子。
嫡母被禁足在橈祥苑,顧以浩也從橈祥苑搬了出來,表面上雖為姐弟倆,但顧湘宜并沒有見過他幾次。聽說付芷容養他極精心,夏天怕熱所以用冰,冬天干脆就不讓他出門了,所以將他的性子養的一點也不像同齡的孩子一樣貪玩淘氣,反倒是少了一些鮮活氣兒。
看著屋內一點點被填滿,顧湘宜的心里卻并不覺得多么高興。
似乎離寧家遠了些,到底不如在原禾吟居里自在。
匾額之上新的禾吟居三字寫的龍飛鳳舞,掛在了院門口,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晚間,后窗一聲輕響,待顧湘宜轉過頭時,只見一黑影巧輕落下,是蕭敬堯。
“怎么換了院子?”
“就知道你會找到這兒來。”顧湘宜轉過頭來。
她剛剛沐浴完,長發濕噠噠的披在背后,不施粉黛手持毛巾正在擦拭頭發,蕭敬堯見到此景頓時面紅耳赤,深知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雖然是冬天,但屋內的火爐燒的極旺,火炕床最熱的時候都趟不得人,所以顧湘宜并沒有穿的很厚重,單單一件寢衣外加一件裹身的小褂子,將她的體型完美無瑕的展現出來。
當初她之所以不改院子的名字,就是擔心一時間蕭敬堯和江肆不知她搬去了何處。
坐在椅子上,面對著穿著單薄的美人兒,蕭敬堯不自然的搓了搓耳垂,紅著脖子說:“今天來是有事告訴你,上次你托我差的事,有了一點眉目。”
墨含香遍布京城各處,甚至皇宮之內都有幾人,想打聽些瑣事很多時候比皇上的人還要靠譜。
聽聞是這事,顧湘宜將毛巾遞給了石榴:“蕭大哥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