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宜的手瞬間捏緊。
“姐姐說的這是什么話?”
“妹妹說的又是什么話?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大可用不著在我身上費心思。”顧湘宜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多余:“有什么仇怨也好,或者想讓我做些什么也罷,大大方方說出來咱們還能維持個表面和氣,但若是你非要拿軟刀子戳我,那就別怪我下你臉面。”
見她三言兩語便打發了自己,顧歡宜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根說:“怪不得在家中聽聞湘宜姐姐變得厲害了,如今見著面才知,可真是厲害了,伶牙俐齒的,都學會往別人身上潑臟水了。”
顧湘宜冷聲一笑:“臟水這東西,潑不潑是另說,你若行得正坐得直,日后定有你的好日子。”
“跟別人比起來你命實在是不錯,明明是外面的野嬰,卻被叔叔抱回了家,嬸子悉心教養,吃穿住行比起其他姐妹你什么也不差,其他像你一樣的人做個奴婢都是天大的造化,但即使這樣你還是不惜福,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兄長頭上!”
一句話,驚的顧歡宜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瞪著眼,下意識回答:“你怎么知…”
她深知自己連庶女都算不得,所以想要有個好親事,那必須要靠自己爭取,佟氏就算表面上對她再好也無用,婚姻大事佟氏又怎知她的想法?
她想出人頭地,不想被人議論不是顧家的血脈。
可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她眼皮子短淺,只瞧得見身邊最優秀的男人,顧以淵。
想從兄妹變作夫妻,少不得要謀劃一番。
至于她為何針對顧湘宜,純是因為嫉妒心作祟。上次賞菊宴她得知了敬德公府世子表白心意的事,再聯想到自己的身世和未來的路,她滿心都是不甘。那時她以為顧湘宜同自己一樣不是顧家血脈,但現在知道了,便又開始怨天怨地怨自己的命運。
她不感恩佟氏等人養她十幾年的恩情,她只會怨恨,怨自己不是從佟氏肚子里爬出來的。
所以她來給顧湘宜添堵,只有看著別人的生活烏煙瘴氣,她的心里才能找回幾分安慰。
“你瞎說什么!淵哥哥那是我的兄長!”
“是嗎?”顧湘宜說:“這兒又沒有別人,適才從進門起我就在打量你,也曾經差人打聽過你,知道你對以淵哥哥抱著目的和想法,我知道拆穿你不好,所以你別輕易招惹我。”
“命這種東西不是一成不變的,你之前的十來年很順遂,可以后就未必了。”
帶著選好的料子走了出門,顧湘宜掀起簾子,沒再看身后一眼。而顧歡宜則是指甲陷進了肉里,摳的掌心發疼。
聽聞佟氏帶著幾個孩子來了,江如畫同兒女說出去迎一迎,同佟氏打好交道總是沒錯的。
而許雋荷也正是這個想法。
佟氏是書香門第出身,這讓讀過幾本書的許雋荷覺得羨慕,所以她必須要讓女兒們出去見見世面。
“我不去。”顧繡宜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上次同她示好,她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去她面前找不自在,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許雋荷蹙眉訓斥:“糊涂!你叔嬸都是讀書人,日后牽扯到議親上頭,那讀過書的比沒讀過書的就穩壓一頭,你嬸子在京城貴婦圈里也有些名望,她若是替你說上兩句,那還愁你嫁不到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