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畫在廳內聽的心驚,實在是擔憂郎中把自己剛出來,可別提多害怕了。
“我說…我真是想救六姑娘的,我沒與娘子合謀…”
說著說著,連他自己都不信了,不知是板子打的實在太嚴重,還是他自己都不想回答,直接垂下頭去,看著如死了一般。
但沒人吃他那套。
“回稟伯爺,他暈過去了。”
顧恒鈞十分隨意道:“將他潑醒,不說實話就打到他死為止!”
江如畫無聲落淚,手幾乎要將帕子摳出幾個窟窿出來,嚇得屋里這幾個人她誰也不敢看。
而顧恒鈞的眼神則放在了她的身上,眸如深潭,叫人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其實郎中并沒有暈過去,十幾年的從醫生涯讓他十分了解一個人真暈過去是什么樣子,所以不過是模仿那些人裝暈罷了,想以此逃過這頓板子。
他倒是不想替江如畫隱瞞,可一旦要是將兩人合謀,一個達到目的一個收了大筆錢財的事說出去,那不就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企圖殺顧家六姑娘嗎?
他還沒那么蠢。
但顧恒鈞可不是好惹的,直接吩咐人迎頭一桶水潑上去,寒冬臘月凍的這倒霉的郎中瑟瑟發抖,骨子里都好像在往外冒寒氣。這也便罷了,那水偏偏潑進了他鼻腔里,忍了好一會兒,那種窒息的疼讓他實在忍不住了,連連咳嗽起來。
默娘挨下二十板子,幾天過去就完好如初了,這郎中一個大男人,也不至于三十板子就昏死過去。
見他裝暈失敗,幾個拿板子的毫不客氣的又掄起膀子打了起來,直到又打足了十個才停下,還是剛才的人抓著他的腦袋,問道:“想清楚了沒?你是說,還是不說?”
“我說。”郎中的雙眼已經充血,他感覺自己已經徘徊在死亡邊緣了,若是再不承認,怕是真要死在這長凳上頭。
殺人固然觸碰了刑法,天子腳下沒人敢隨便殺人,可顧恒鈞是誰?那是伯爵府最大的主子,年紀輕輕便承襲了爵位,能是個沒手段的?人家姐姐也能耐,姐夫更是侯爺,弟弟是正四品朝廷官員,手足幾個說出去都是倍有面子的。
哪一個是他一個小小郎中可抗衡的?
就算今兒在這院子里將他打死了,外頭人也不會聽到一言半語的,他的死就像是落在地上的雪花,瞬間便融了,連漣漪都翻不出半點。
這種情況下,能自保還是選擇自保吧!
“是江娘子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今兒來時給六姑娘看診,隨便糊弄一番便可以了,若是到了一個時辰六姑娘還沒咽氣,便讓我想法子弄死她,且不能讓人察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