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伯爺特意吩咐大廚房燉的竹蓀燕窩湯,您快起來嘗嘗。”石榴也剛醒不久,扶著顧湘宜起身,又將床帳子撩起掛在帳構上,嘴里滔滔不絕道:“奴婢瞧了,還有姑娘喜歡的香薰鵝肝和紅燒扣肉,素菜是清炒小油菜心和素燴芝麻菜。”
香味就如會勾人一般,顧湘宜腦中一片空白,只記得下了榻自己就記不得什么了,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了桌子前頭。
石榴挽著袖子替她盛了一大碗湯擺在跟前兒,又夾了一大塊鵝肝在她的碟子里,這她才明白過味兒來。
現在還能干什么?吃啊!
飯吃到一半,顧湘宜瞧見了石榴臉上的紅腫。她的臉是白嫩的,但因為是奴婢的緣故,用不得什么護臉的面脂一類,但即便如此皮膚底子也極好。
可此刻她的半邊臉紅腫了一片,雖不算明顯,可顧湘宜是日日與她相見的人,這樣很小的差別在顧湘宜眼中也不算小了。
她問:“臉還疼嗎?”
石榴搖頭說:“不疼。”
“待會兒去庫房領盒消腫的膏藥來,拿出去和她們分著涂了吧,挨了巴掌不好受,若是這么留在臉上讓人常看著,想必你們心里更不舒坦。”
石榴怎會不知自家姑娘的意思?感激的笑了笑后,她說:“姑娘不是已經給奴婢報了仇嗎?現在七姑娘怕是還在家祠里頭沒出來呢,挨了她一巴掌換她關進家祠里跪上幾天,這買賣怎么算都不是奴婢虧!”
顧湘宜被她逗樂了,指著她說:“你這丫頭,嘴越發損了!”
禾吟居內一片歡聲笑語,可家祠內的顧芳宜此刻吐血的心都有。家祠里陰冷不堪,她連晚飯都沒吃,蒲團平時跪著還算軟和,但跪時間長了只覺得跟地面比起也沒什么區別了,疼的她時不時就要換換動作和位置,以免身上坑不住。
嘴里早已經被她咬破,心里恨毒了顧湘宜,不知該用什么法子將顧湘宜弄死的她難以忍受此刻自己的境遇。
突然,家祠的門被打開,柴春提著食盒進來,回身將門鎖上,外頭的下人守在門口,似乎是怕顧芳宜跑出去。
“七姑娘您別氣,奴才帶了晚飯來。”
打開食盒,一道腌黃瓜,一道木耳絲,還有一碗米飯,除此之外顧芳宜最在意的葷菜不過是小半碗的紅燒扣肉,那肉肥的居多瘦的沒多少,并且全是油,一看便知是從誰的盤子里撿不好的撥出來給她的。
這頓晚飯讓她索然無味,心中更加氣惱了幾分,一把打揮了食盒的蓋子,蓋子掉落在地的響聲在安靜的家祠內有些許的回音。
“大廚房那些人開始拜高踩低到我頭上了!誰給他們的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