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宜不回答,只捂著手腕嗚嗚落淚。
顧恒鈞嘆了口氣,對著顧芳宜說:“你與湘兒是我一脈所出,可不想你竟然這么心狠手辣,連親姐妹的性命都敢算計,這個家里是斷斷留不得你了。”
她還只是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柴春帶了兩個婆子,將她架了下去,還十分友好的將她接上了手腕。
撲騰了一路,顧芳宜的兩只腳在路上化開了兩道土,全家的下人沒一句敢多嘴的。顧以濤聽聞妹妹被關了起來,一時間方寸大亂,連忙趕到了正廳,到了就開始跪著磕頭。
“父親疼疼兒子吧!兒子的親人已經沒幾個了!”
顧恒鈞怒了:“胡說!你那么多姐妹兄弟,怎的偏偏離了她一個活不了?況且她善面蛇心,我是斷不能容她了,回頭把其他子女帶壞了,那丟的是我顧家的臉!你若是再求情,那你就給我滾去和她一同禁閉!”
這下顧以濤就不敢出聲了,只是望著顧湘宜的眼神十分狠毒。
顧湘宜也有些無奈,不知他們兄妹兩個何來的這么大氣性,偏偏抓著自己不放。
到底是自己疼了多年的親女兒,顧恒鈞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難看,沒得把父女情真的斷送了,所以他下令將顧芳宜關在忠毅伯府外頭擴出來的小院子里,那院子荒涼多年,收拾收拾住一個人也可以了,時常叫下人去看看她,再撥兩個丫鬟伺候,也就這樣了。
指望她嫁人,然后帶著夫家一起來害人?顧恒鈞還沒傻到那樣。
若是顧芳宜關個十年八年誠心認錯,顧恒鈞也不是那做狠父的人,找個家底還算殷實的鰥夫嫁了她,也還算和美。
目送這四兒子走了出去,顧恒鈞十分疲憊的按了按眉間,忽然問道:“適才為父瞧著,你對付你七妹妹的招,像是會武的。”
顧湘宜微微一愣,笑著說:“以前府里人整日欺負,蕭大哥偶爾來時,便會教給女兒一些簡單的防身術,女兒蠢笨學的慢,別的就不會了。”
按著眉間的手放下,接著端起了一杯茶,顧恒鈞并沒有懷疑顧湘宜所說的,喝完了茶后他說:“快回去吧,洗漱完好好歇著,今兒也是嚇著你了。”
“女兒無事的,父親別生氣了,生氣傷身。”
“還是你懂事。”顧恒鈞強撐著笑了笑。
自己的女兒要害死另一個女兒,擱在誰身上不得難受一陣子?一家子手足骨肉何至于此?為了保護六女兒,現在要舍了七女兒,顧恒鈞心里也是萬分難受的,哪里有表面上瞧著那么輕松?
這場仗,顧湘宜并不算是真正的贏家,倒是許雋荷興沖沖的回了映江苑,關了門就扯著顧舒宜和顧繡宜兩個女兒的袖子說:“六丫頭可是個厲害的茬子,你們沒事別招惹她。”
顧繡宜不以為然的一撇嘴:“她?她能有什么能耐?”
“別小瞧她,要是再大個幾歲,也能是一號人物。”許雋荷不禁感嘆:“以前江氏在家時何等神氣,現在想想她的招數也不過是小兒科罷了,六丫頭破她的招數一拆一個準兒,我瞧著連七姑娘這事兒都是六姑娘操控的。”
適才顧恒鈞并沒有注意顧湘宜所說的那句話,不過許雋荷卻是聽清楚了,顧湘宜知道顧芳宜更多的事,那件事說出來,沒準兒顧芳宜連條命都保不住,為了自保,她只有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認下。
或許從墜馬之后,顧湘宜就已經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知道了是誰要害她,所以直奔京兆府,讓京兆府尹去請顧恒鈞,實際上是告訴顧恒鈞這件事已經傳出來了,別想大事化小,是明罰是暗罰,總是要有個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