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屋里很黑,但那大珊瑚還是被禪矜一眼就看見了,饒是他這種對貴物不上心的見了那珊瑚也不由得感嘆一聲。
瓷瓶中的藥呈水狀,他拿著帶來的細小刷子,仔細的涂在珊瑚上,沒多久毒藥就用完了,他又將鑰匙送回了純哥身上,關上大門就離開了楊家。
第二天,顧湘宜和顧舒宜、顧繡宜一起,登了楊家的門。
這并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楊瑞海了,他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眼神神采飛揚,在幾個小姨子身上來回流轉,最后顧嫻宜看不下去了,拿手肘懟了他一把,這才讓他勉強收回了目光。
看來也是個好色的。
聽說楊瑞海房里的妾室也不少,通房娘子有好幾位,顧嫻宜十分賢惠,把自己的陪嫁丫鬟都送了兩個,可是卻還沒生下個一子半女來。
這倒是也好猜,畢竟顧嫻宜是個攻于心計的女人,她怎會允許其他人早她一步生下嫡子嫡女?
但她自己也沒有,這就是讓顧湘宜覺得有些費解了。
近些日子楊瑞海很得器重,承恩公府辦的鑒香宴還特意將顧嫻宜邀請去了,放在平時這可是沒有的事!所以她也變得輕狂了許多,覺得自家官人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楊瑞海出息了,她能不跟著一起出息?
雖然身為世子妃,可她明白,楊家不過是表面上富裕,實際上底子已經被漸漸掏空了,等楊瑞海日后承襲了爵位,日子可能會不好過。
娘家人對她的婚嫁之事滿意,她也不敢把婆家的缺點告知娘家,以前付芷容還在的時候還好,現在付芷容被禁足,娘家多得是要看她笑話的,所以她步步小心,生怕在娘家人面前丟臉。
眼下可不同了,業王來日登基,那楊瑞海這等一路護著業王上位的,能不落好?
想到這兒,她的眼神就如寒蛇一般,盯著幾個年紀正好的妹妹,語氣輕佻道:“你們三姐姐遠著呢,得等會兒能到,咱們先喝點茶吧。”
顧繡宜很少參與這種宴會,從進門起早就被東平侯府的富貴給迷暈了眼,這會兒不迭的奉承著:“大姐姐說的是!做妹妹的等三姐姐一會兒也沒什么!看著大姐姐嫁的好,我這做妹妹都替大姐姐開心,要是什么時候能有個外甥外甥女的,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這丫頭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又提起了這茬兒,顧嫻宜臉上的笑容僵了又僵,最后說道:“瞧八妹妹說的,看來這是惦記起小的了?那回頭讓父親趕緊給你找一門親事嫁出去,到時候你多生幾個,看還有沒有功夫來打趣你姐姐我!”
顧繡宜適時的一臉紅:“大姐姐這是說什么呢,妹妹可不好意思了!”
幾人笑作一團,只是不知這其中誰真情誰假意,顧湘宜只是安靜的坐著,手中捧著一杯清茗,冷冷的賞著亭下的那一溜兒迎春花。
春雨過后,花葉長的茂盛,幾乎一夜之間便芬吐花蕊了。
今天不知是什么鴻門宴在等著她,顧湘宜不敢掉以輕心,手中茶杯里的茶甚至都沒敢喝,每次顧嫻宜勸著喝茶,她都是用下嘴唇抿一抿,意思一下后連忙用帕子擦凈。
但愿她的謹慎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