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方池村時,坐在馬車中,顧湘宜撩起馬車擋簾,深深看了一眼這個村子。
她以前來過這里,在很小很小的時候。
寧遠江帶著她來,她覺得這里風景很好,村里隨處可見都是杏樹,她一路采著杏子,不知不覺間就迷了路。
因為找不到她,寧遠江心急如焚,好在最后她被送回了寧家。
送她的那個人,就是賀蘭惜吩咐的車夫。
一切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樣,許多人走了一大圈,最后又能很巧的回到以前的位置上來。
回到京城后,她這才聽說了一件事。
有兩個男人刺殺業王失敗,被捆著拽著拉出了業王府。
正巧那兩個男人從她的馬車前路過,顧湘宜定睛一看,心中忽然一緊。
她只以為這二人是寧家的救人,卻不知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寧家的舊鋪子,被業王掌管著。兩人研究了許久,這才制定了詳細的暗殺計劃,可惜失敗了。
“讓陶叔停車!”顧湘宜吩咐完石榴,一把掀起了馬車擋簾往后看,只見那兩個男人被拖著走了好遠,鮮血在路上蹭了兩條鮮明的印子,不知是死是活。
業王此舉意欲何為十分明顯。
他完全可以私自處置這兩人,把他們抓起來怎么折磨都可以,可他偏偏讓人把這二人送到了京兆尹府楊旭的手上,就是在表明了告訴別人‘本王不好惹!本王雖人在禁足,但是外頭的事還是耳聰目明,誰也別想打我的主意!’
楊旭和東平侯府有親戚,他如何審問這兩個男人至關重要。
若是包庇,或是有什么不盡不實的,那便是坐實了他幫助楊家,到時候這盆臟水很可能潑到東平侯府頭上。而若是楊旭秉公執法,這二人絕對難逃一死,說不定死前還會被從嘴里撬出些什么。
雖然他們并沒有什么值得撬的。
顧湘宜心里亂極了,看著那二人的身影越來越遠,她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街對面的季棠看著被拖走的兩人,手不知不覺間緊緊的握成了拳。接著他又看到了同樣焦急如焚的顧湘宜。
“顧姑娘很擔心那二人安危?”季棠問。
瞧見是季棠過來,顧湘宜回答:“并非是擔心,只是好奇,想不通那二人為何要刺殺業王。”
季棠笑了笑,并未回答。
上次他身受重傷,就是因為刺殺業王,想為寧初報仇。只可惜業王身邊的侍衛功夫極厲害,若是三兩個也就罷了,好幾個一起上他真的吃不消。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跌跌撞撞的在沒被看到正臉的情況下躲進了玿筆齋,這才活了下來。
那二人也真是魯莽,魯莽到季棠不知該如何言說!他吃過虧那二人不是不知,甚至他們三個還見過幾次面,詳細的交流過此事,他讓他們再等等,可他們卻偏偏等不起了。
眼下到好,被抓了不說,對誰都是個麻煩!
夜里十分,季棠和寧夙偷偷見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