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當這件事你是清白的。”易云洲話鋒一轉:“那大夫人的事,你如何解釋?”
這個問題就如同當空炸響了一個雷,震的方玉春渾身打顫,就如同秋風之中蕭瑟的樹葉一般,臉上血色盡褪,面無血色。
那陳年舊案,距離此刻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易云洲從來不過問,可是如今他卻開口提了?
第一反應,方玉春想到,定然是耿六出賣了自己!他既然能把大夫人的事交代出來,那其他的事他也定然都吐出來了。
心中暗暗咒罵著耿六,可是面上方玉春卻裝的如墜冰窖般,眸中水潤含光,大有委屈之態。
“公爺問的事,婢妾并不清楚呀。”
“你還敢說你不清楚?”易云洲依舊是那個語調,并沒有改變什么,可是他看向眼前女子的眼神卻狠辣了幾分,怒問:“大夫人是死于中毒,壓根不是重病纏身!原本我就想,秦娘子和大夫人同樣都因重病而亡,還以為是咱們易家風水不行,產下男丁的女子壽數都短,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你這個心如毒蝎的人做的!”
一聲聲一句句,就像是當頭一棒,打的方玉春暈頭轉向,一時間不知該狡辯些什么,只是掩面痛哭。
看她還裝的那么可憐,易云洲雙手緊握成拳,用力斂了斂才勉強壓下想掐死她的沖動。
知道自己再不解釋些什么就不行了,方玉春轉動著腦筋,說道:“都是那個人在攀咬婢妾啊!公爺您細想,今日的大火沒燒死婢妾,接著耿六就蹦出來說是告發婢妾,為何會這么巧?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婢妾呀!”
“你再多說什么都沒有用。”易云洲十分痛心的閉了閉眼,與門外的人說道:“方娘子病了,帶她下去吧。”
這一句病了,硬生生驚出方玉春一身的冷汗。
不是殺了她,也不是怎么處置她,而是要稱病將她移出去,這只能證明,余生她都不會過上好日子了,她只有分外艱難的份兒。
城外有做庵堂,里面關押的都是勛貴之族家的女眷,甭管那些女眷在外頭何等風光,進了庵堂就都是一樣的人,吃不飽穿不暖,卻有做不完的活計,每年都有莫名死亡、自盡和瘋癲的人。
她們不會再有出來的機會,外頭的人也別再想見到她們,哪怕她們沒了命,也就是草草裹上一張席子,拉去亂葬崗了事。
方玉春努力了幾十年,當然不想讓自己最后落下這么個下場。
從當初和易云洲相識,到下藥爬上了易云洲的床,一路走到現在,她也遇見過坎坷不平,最后手段越來越狠辣,暗中殺個把人氣兒都不會多喘一下,這樣的人生不可毀在這里!
方玉春拼命的踢騰著腿,連鞋子都飛出了一只,但扯著她的人依舊沒有松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