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梟卻像是已經猜到了一樣,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后說道:“父親怎么想到要把她送進庵堂了?”
“她作惡多端,以前是為父識人不清。”
天知道這一句話廢了易云洲多少面子!
易景梟嘴唇微勾,旁人怕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但是顧湘宜明白,他那是高興,是欣慰,是大仇得報的歡喜。
最重要的是,他有損失望的父親,其實也還算有個父親樣子的。
易云洲見兒子和兒媳婦都不搭茬接話,一直這么安靜下去實在尷尬,于是又說道:“耿六的事我找楊大人核實過了,確是如此。”
“昨夜的事已經很晚了,父親還去打攪楊大人?”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易云洲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楊旭睡得晚,這個我知道,他是個善辦案喜辦案的,我能給他提供一些睡前思考的方向,他倒是感激。”
顧湘宜聽見這些都想笑了。
她嫁進易家,楊旭也是出了一份嫁妝的,身為父親多年舊友,楊旭的性子顧湘宜再了解不過。
他確實善辦案不錯,因為他十分細心,總是能發現別人看不見沒注意的地方;他也確實喜歡辦案,享受那種一頭霧水到頭腦清明的感覺。可易云洲說錯了的是,他是喜歡不錯,只是他并不想要這種喜悅出現。
因為出現之前,必然是要死人的。
“楊大人斷案如神。”易景梟又不咸不淡道。
看著眼前的小子這是執意不給自己面子了,易云洲也不再端著,又說著:“其實方氏的罪行我能發現,還多虧了你身邊那個叫禪矜的。”
顧湘宜更不解了。
好端端的,和禪矜怎么又有關系了?
“禪矜的父母都死在方氏手上。為家人報仇,那自然用處大,能力也強。”
邊說著他邊看向顧湘宜,看似是為夸獎禪矜,實則則是夸獎顧湘宜。
“禪矜從小時候就跟在了你身邊,我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他這孩子老實話少,是個可信任的。”
“父親就不怕他是幫著我一起坑方氏的?”
易云洲聽完只是嘆了口氣:“不提她了,提她就生氣。”
生氣的原因,基本所有人都心中有數。
易云洲也算是京城大流了,爵位一代代傳下來,早已經根深蒂固了,輕易沒人撼動的了易家的地位。
這也是皇后不敢出頭替兒子搶顧湘宜為妾的源頭,畢竟易家和顧湘宜已經有了婚約,她橫刀這么一奪愛,短時間內看不出什么,可一旦時候久了,易家在曹海的爭奪皇位之中不使力反而泄力,那皇后這一整可就是得罪人了。
正因如此,幾十年沒人敢惹易云洲,現在猛然得知被玩弄于鼓掌之中這么些年,是個人都會難以接受。
何況是易云洲這種順了大半輩子的男人。
“回去你封些銀兩給禪矜,耿六也交由你安排就是,畢竟放火要燒你院子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