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著笑意的顧湘宜,帶著易景梟回到了禾吟居。
禾吟居內,一切陳設如舊,只是缺了好些小物件,比如梳妝臺上那黑梨木的妝奩,比如窗根下那繪著紅梅綻放的落地大花瓶。
顧湘宜說:“以往你都是夜里偷偷摸摸的來,這下也算能大大方方來一趟了。”
易景梟不服道:“我也有幾次是白天的時候來的。”
“是我要死的那兩回?”
“別說那不吉利的話。”
易景梟摟住了顧湘宜的肩,靜靜的站在屋內。
石榴匆匆進來,低聲說:“夫人,蕭大哥托人傳信,說是那娘們咽氣了。”
具體說的是哪個娘們,她們主仆心里很有數。
石榴文雅慣了,罵人的話就那么幾句,從她口中能說出娘們二字,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當夜,寧蘭心的尸身就被裹著草席運出了蕭敬堯安排的院子,她死的無聲無息,只是眼睛睜的極大,一看便知是在死前遭了很多罪。
據蕭敬堯說,她死時經歷了很多痛苦,先是整只腳如同被砍碎般的疼,接著是渾身奇癢難耐,她的嗓子生生被喊啞了,如同被砂紙刮過一樣。
江肆的毒十分的狠,能給寧蘭心下這種毒,可以見得他很恨寧蘭心,氣憤寧蘭心背叛寧家殺死寧初。
聽完這些,顧湘宜倚在易景梟懷中,說道:“寧蘭心剛到我家時,還是個小女孩,整天追在我身后,說讓姐姐陪她玩。”
易景梟一聲沒吭,就靜靜的聽著。
“真沒想到,她能做出這樣的事,當時我看見寧蘭心和曹海一起走進屋里時,腦子就像從里面炸開了一樣,根本猜不到自己那么疼愛的乖巧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那時被人死死壓制住的寧初,心里還在擔心著寧蘭心的安危,怕在偌大的業王府內,寧蘭心會遇見危險。
可她的擔心終究是多余了。
“現在她死了,我也多少能輕松一些,算是為寧家報了一部分的仇,也算是為我報了仇。”
“殺掉曹信時,你可覺得輕松了?”易景梟問。
顧湘宜回答:“當然輕松,只是我下一個目標,就要不輕松了。”
易景梟明白,她指的目標,就是當今的九五之尊,曹信。
回到敬德公府后,顧湘宜泡了個澡,感覺一身的疲憊都跑了出去,之后坐在梳妝臺前,用木梳子輕輕的通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