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后天凌晨才出發,可提前一天半,夏蕭和阿燭已準備就緒。正常的閉關也要準備,因此沒任何人懷疑,更沒人過問。這座小鎮,還和往常一樣恬靜。正如它的黑白色,看久了只剩單調。
這天晚上,兩人睡在學堂,地上鋪著墊子,身上裹著被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兩人都過過苦日子,這松軟的墊子和被子不比床差,可就是睡不著,像夢境關閉,不讓人進。
夏蕭閉著眼,算是養神,阿燭卻消停不下來,低聲問:
“你不害怕?”
平日里,阿燭這個時候困得不行,因為白天修行任務太重,沾著枕頭就能睡著。光這一個技能,就令無數人羨慕。可今天,她只修行半日。
“不怕。”
“也對,你比較強。”
阿燭不經意間的話令夏蕭在黑暗里皺眉,他強個屁,強還保護不了舒霜?強還需要她的隱匿氣息?若他真的強,根本不用這么麻煩,直接像大師姐,像副院長像師父一樣撕碎空間,找到那黑暗中人,揮手將其斬殺就好。可他做不到,他使出吃奶的勁都撕不開空間,只有嘆氣輕松。
“睡吧。”
“我們怎么混進送貨人的隊伍?”
阿燭又開始問了,夏蕭見識過兩次,這次便不想回答,可她問個不停。
“他們是從天上送貨嗎?我怎么從沒見過?”
“鴨腿就是他們送來的?”
“明天晚上就要走了,鴨腿飯也吃不上了,都怪你,昨天干嘛搶我的鴨腿飯?”
……
阿燭的嘴像把機關槍,始終說個不停。夏蕭一開始用元氣堵住耳朵,可根本不管用。這些話像一百只蒼蠅,在夏蕭耳邊嗡嗡嗡的飛。最終,他還是不耐煩了,以冰冷聲吼道:
“睡覺!”
“睡就睡,兇什么兇?”
房間極大,兩人各睡一邊,可阿燭賭氣,翻身背對夏蕭。
夏蕭準備睡了,他有獨特的入睡方法,只要在心里一直說自己睡著了自己睡著了,他就真的能睡著。可手腕上的皮革護腕令他和阿燭有了種奇妙的感應,他甚至能聽到后者的嘟囔聲。這種詭異的感覺令夏蕭厭煩,他只想和舒霜保持這種親密。
手指扣護腕,但撕不下來,它像長在肉上。沒想到這玩意除了防阿燭的小脾氣,還防自己這種理智人。這可真是大荒的“打底褲”,猥瑣小人和正人君子一起擋。
夏蕭無法,只能用被子埋住頭。對他而言,睡著不是難事,可會無緣無故的起夜。等他起時,已是三個時辰后。
四周漆黑,靜可聽落針。夏蕭的眼睛在其中睜開,身子沒亂動,他知道這只是自己正常起夜,而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