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泥龍是這一帶的兇神,毀了不少船,殺了不少人。因此,一般船支只敢在晴天出行,可南國的晴天太少了。
“三頭既然一起出動,看來我們有危險了。”
船長嘆了口氣,心里涼了一截,這四階的荒獸,占據著江面這極好的水行優勢,根本不會輸。他最多也就和兩頭荒獸打成平手,這次來了三頭,他也難敵。
船在大江豚的起伏下躲過浪濤,可還有一分鐘就將撞到泥龍。他們的末日,不遠了。
“干嘛這么沮喪?他馬上就能結束戰斗。”
阿燭不喜歡被無視,可她的話太過無力,甚至成了船長和男孩口中的狂言。這泥龍速度極快,且性情狡猾狂躁,極難收拾,此次還出動三頭,今天只能認栽,何來結束一說?不過長發男人是船長,船亡人亡,船在人在,得堅持到最后一刻。
回頭看了眼自己的船,長發男人不忍嘆息,真是對不起這一船的乘客,既陪著冒險的自己葬入江中。長發男人開始哀悼,可水中,夏蕭正控制著四周的水,嘴角一勾,浮現一絲有趣。
被控制的江水卷動上升,將不斷流落泥水的泥鰍清洗干凈。有這層厚泥在,他難以攻擊,可這些高近百米的水龍,根本和泥鰍沒什么兩樣,只是多了些兇猛。當渾身一層厚泥脫落,泥龍便不再健壯,最多只算不消瘦。可那三對血紅的眼珠子盯著水下夏蕭,翻騰而來,就要將其吞食。
它們賴以唬人的厚泥沒有后,心情狂躁,在泥水落到江面后開始翻滾。可夏蕭在水中的速度快的驚人,即便這三頭泥鰍帶著江水朝他沖擊,他也照樣在其中扭動,甚至比它們還滑幾分。
四周江水渾濁,有木板石子,有骨頭旗帆,它們被泥龍從江底揚起,令這片江域比蒼穹中的烏云還要黑。夏蕭在里面已失去視野,可這三頭龐然大物只是四階,沒有五階荒獸的人智,連隱藏氣息都做不到。因此,夏蕭憑著敏銳的感知,不斷從它們身邊閃過。即便它們的身體帶著急速的江水,也破不開夏蕭身體四周的水。
控制水行和風有異曲同工之處,那就是要用元氣化作最純正的水或風,包裹己身。如此一來,自然的水浪和大風便奈何不了自己。
夏蕭和泥鰍擦肩而過,手臂上有水旋轉,如成刀刃。刀刃刺入泥鰍皮膚,因為是水形成,不會像鐵器那樣滑向一邊。泥鰍掙扎,可這無形的刀刃連著四周的江水,如成千萬針錐刀,將其身體從內部分割。
其余兩頭泥鰍沒有退去,沒有表現的激動,只是和先前一樣沖撞而來,雖說將江水炸開一個個水波圈,但可憐巴巴的,還不知道就要死掉。
兩條泥鰍從兩邊射來,夏蕭雙手一捏,四周渾濁的江水成兩把大刀,隨其旋轉而動。大刀鋒利,從泥鰍側腹斬劃而出,一秒開膛破肚,即便再兇猛也只是一陣亂翻,便沒了威脅。
夏蕭閉著眼,抓住一條泥鰍的尾巴,躍出江面后狠狠拍在一旁的江上,引得江面隨一聲巨響而起。江水落時,無數江魚被震暈,打在甲板上成了今日豐盛的晚宴。阿燭有多開心,船長和男孩就有多震驚,那泥龍,既已被開膛破肚?
泥龍的生命力頑強,在江面不斷顫動,像需要救助,可它腸子內臟落了一江,怎么救?再說了,沒人會管它,不吃它的肉就算好的。它這種江中惡霸,死了是對南國居民的造福,福音會響徹大江兩側。
夏蕭晚泥龍一步落在江面,他沒有下沉,只是站在上面,等著船來。江水打在鞋邊,可無法將其打濕,只是承受著夏蕭身上留下的臟水。這是他見過最臟的江,身上一陣惡臭,即便身上的水都排出還是有一股難以抹去的魚腥味。
這股味道有些難聞,夏蕭有些厭煩,可在阿燭的鼻子里,都是飯桌上的菜香。
上一秒還在擔心船會撞到泥龍的長發男人此時被阿燭抓住手臂,猛地一陣激靈。阿燭倒沒發覺什么,也沒冷嘲暗諷,只是興奮的說:
“快起鍋燒油,今晚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