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
城主提著長袍,快步跑了上來,烏紗帽一顫一顫。他先前真是傻了,怎么能站在下面等呢?應該親自來敲門,顯得自己沒有官架子。城主已做好準備,若對方是俞谷派來的人,他就好生招待,展現一下自己手中的海口之繁華。
若他們不是,他也好好招待一番,這么年輕的修行者,必須爭取到自己門下。新鮮血液的多少,有時決定一個人的實力!
胖女人退后一步,見城主的樣子,忽的好奇起來。這所謂的方歡究竟有著怎樣的身份,才值得城主這么對待?
提了提寬袖,城主的臉上浮現些謹慎。他敲了敲門,提高嗓子,道:
“海口小官魏天成,前來拜見!”
城主鞠躬,畢恭畢敬,令胖女人也彎了彎腰。可她太胖,還是能看到城主的側臉。他極為嚴肅,等了一分鐘,又上前敲門,但依舊無果。
城主看向胖女人時,她連忙上前,手指敲門如驟雨。
“方歡少爺,圓悲小姐?”
方歡,圓悲。這名字,魏天成一聽就知道是編出來的,可胖女人又喊了兩聲,也焦急起來。好不容易的機會,可不能就此沒了。極胖的手指放在把手上,胖女人輕輕一扭,門既開了。
城主好奇,令胖女人推開。可門開后,里面只有潔白的床單,垃圾桶里都干干凈凈,像從未住過人一樣。
這種小客棧,誰走時不是留下無用的垃圾?這么干凈,令城主突然好奇,這真的住過人?胖女人從其眼中讀出這種疑惑,連忙走進去,似想找到證明方歡曾住過的證據。可桌上椅上,什么都沒有。
胖女人滿是麻子的臉上突然紅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不等城主開口,她便說:
“大人,還有一間房。”
胖女人走出房間,擠到了城主,可旁邊的這間房也空了。胖女人有些失落,可桌子上留著藥罐藥碗和一封信。
“城主大人,他只留下了信。”
“拿來看看。”
城主突然懷疑起來,這莫不是那春風藥堂和這小客棧老板娘的陰謀?想以此騙自己?至于昨晚那人,只是個作戲的戲子。這樣也說不通,因此,他拆開信,還未妄下定論。話如潑出之水,不能隨意說。
信封中只有一張紙,上面字跡寥寥,可筆法剛勁,力透紙背。雖不算大家之作,可其中含著無比自信的精氣神,那是城主學不來的筆風。似乎這寫信的主人只是潦草幾筆,便足以表達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城主為官這么多年,見過行筆流暢的字,若文人高談闊論。見過潦草鬼畫,耐心不足的字,若將士迎戰,匆忙塞下幾口飯菜。也見過歪曲如蚯蚓亂爬的字,像梁上君子偷偷摸摸,唯恐落下幾粒土。但就是沒見過此時手中這種字!
魏天成作為曾經的文科狀元,自認自己的字整齊有南國風度,可相比之下,總覺得多了些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