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放在阿燭的背包后,夏蕭雖說臉色不好,可還是保持著紳士,護著阿燭,跟在胖和尚和小和尚身后,于街上慢慢前行。
自從進城的那一刻起,奇異的眼光便沒停過,此時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直將夏蕭四人包圍。作為勾龍邦氏的帝都,每日離開王庭的人很多,來的人也不少。可異國人著實少見,就像大夏王朝的帝都斟鄩,每日來往人數過五萬,可極少見異國人出現。
勾龍邦氏的人群中,終于有人上前。這是個高大的中年男人,和眾多勾龍邦氏人一樣衣袍有獸皮摻雜,可其上有特殊的狼紋,代表高貴和足以桀驁的資本。他的出現令身邊人皆閉嘴,隨后對胖和尚喝道:
“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胖和尚哦喲一聲,挺直腰桿,逃出腰間的令牌。
“它允許我進的。”
木制令牌樸素,其上刻有海棠花,令男人單膝下跪,人群隨之炸開,皆竊竊私語。這個男人可是勾龍邦氏皇室一員,能令其行此大禮的外鄉人,還有棠花令牌的,莫非是棠花寺的行者?
他們猜對了,因為男人已朗聲道:
“棠花寺高僧來此,還不行禮?”
數百人照做,隨后,男人對胖和尚解釋。
“高僧,實在不好意思,請隨我來。”
胖和尚故作高深的點了點頭,但不言語。沉默最能令人畏懼,他得讓這些高傲的勾龍邦氏人反省反省自己的錯誤。胖和尚回頭,和夏蕭對視,示意他跟上。光這一件事,就足以令男人為他們安排好住宿吃行。
沒走幾步,他們便上了一輛馬車。勾龍邦氏的帝都王庭不及斟鄩繁華,不及南國俞谷有特色。因此,夏蕭連窗簾都沒掀開,只是問胖和尚。
“前輩,他們這么自大,對棠花寺還保留著尊敬,真是難得。”
“勾龍邦氏有特殊的修行方法,因此引入了極多荒獸。荒獸一多,成妖的可能性便大。這些年來,有專門游走于勾龍邦氏的行者,我便是了。”
原來這才是勾龍邦氏如此尊敬棠花寺的原因,真是不出預料。不過誰都一樣,若不是因為走首教會停止了南商對大夏的進攻,大夏人也不會如此尊敬走首教會。
“在勾龍邦氏不要太收斂,否則會吃虧。”
胖和尚提醒時,阿燭和以前一樣,極為好奇的問為什么。她是個移動的發問機器人,胖和尚小和尚倒不新奇,過去幾天的相處令他們清楚阿燭極強的好奇心。可胖和尚想了想,才說:
“這的人都極端自大,若你讓著他們,他們就覺得自己真的高高在上。”
阿燭長長哦了一聲,車廂外,男人坐在車轅上,瞥了眼車廂。這四人來的奇怪,即便是棠花寺的高僧,也不該有俗家弟子。不過看那青年的目光,有些像大夏人,看來得留在偏僻地。
“去孤云樓。”
“大人,那座樓那么孤僻,能行嗎?”
車夫降低聲音,可男人盯了他一眼,他只能照做。男人想的,豈是一個小小車夫所能想到的?即便他們現在都坐在車轅上,都看著熟悉的街道和路,可想的事大為不同。
車夫想的是快些到目的地,然后忙里偷閑,喝兩碗涼茶去。夏天還沒來,可忙了半天,真夠熱的。可男人想的,是這四人的來歷目的。即便棠花寺對他勾龍邦氏再有利,也只是單純的利用關系,適當尊敬就行,莫非他們真的得把棠花寺的和尚供起來當活佛?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