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推開尸體,艱難的抬起骯臟且滿是血跡的手。林天見到,指揮著士卒連忙將其抬回營地。
一支緊急的醫療隊剛到戰場外,便有了活干。戰場上的醫生不比城鎮的郎中,后者寧可架上藥生塵,但愿世間無人病,可這里的醫生迫切的希望有活口。因為有活口就代表著能多救活一個人。即便希望渺茫也得努力,他們不上戰場,卻有著更為沉重的使命。
元氣擴散,林天感知著尸體下的活人,一些倒霉的家伙即便隔著尸體也被震碎肋骨,氣息微弱,當前已動彈不得,昏闕過去。不過在修行者的精準感知下,他們能不錯過任何一人,加上軍犬的加入,所有活人都將被拖出,令他們重見這天日,離開這鮮血腥臭的地獄。
所有修行者都忙于尋找活口,十人二十人三十人,甚至還有更多人等待被找到拖出。即便這種方式難以啟齒,可只有足夠冷靜的大腦和極強的求生欲,才能做出這等事來。當時那種絕望的情形,只有這種方式能活下去,沒有別的選擇。
“啊——”
一聲慘叫,令林天急忙回頭。
“什么情況?”
“一個南商人。”
修行者甩了甩手,幸虧他手里的只是箭矢,若是一把刀,估計那瘋子會將自己砍成兩半。他對身邊的同伴調侃幾句,不忘再給殺死的南商人一腳。
不遠處,幾具尸體落地,令修行者抓起身邊的箭矢,就要擲出。可那頭,是從馬腹下鉆出的士卒,他手中依舊握著劍,滿臉驚愕的似要再戰,不過他身上的甲胄,證明他是大夏騎兵,是光榮的戰士!
修行者向其靠近,后者有些愕然,看著尸骨遍地,似不知情況,也不知所措,恍如隔世。走到他身邊,修行者架起他的肩膀,和其一起往回走,可他盯著四周的情景,嘴唇不禁顫抖,許久才說出一句。
“我是逃兵?”
他聲音沙啞撕裂,后怕而畏懼,可修行者安慰道:
“好孩子,你是活下來的人,等你的傷好了,還能再戰。”
年輕的士卒看著荒涼之景,心頭壓抑,很不是滋味。和他一起上戰場的,是他熟悉的兄弟們,可他在攙扶下走了許久,除了尸體外別無他物。這等場景給他一種所有人都死光的錯覺。經過簡單的消毒和包扎后,他愈發瞌睡,像先前在箭矢聲中睡著,什么都感覺不到。
背對著戰場,士卒將這年輕的騎兵抬回營中,而營中一妙齡女子闖進白色的大帳篷,跑到夏蕭身邊,聲音中全是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