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蕭體內的毒由以往的無法觸碰逐漸浮于表面,可這并不是什么好兆頭,因為象征著毒的加重。
這種天外所來的毒極為渺小,難以察覺,不是因為它自身深奧,而是因為體積很小,所以看不見摸不著,甚至用元氣都感知不到。而它們空前變大,令夏蕭有些心悸,意識到不好,甚至再一次鞏固起聚集這些毒,然后將他們封印的念頭。
若阿燭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會令夏蕭體內的毒加深,定又喜又惱,不知該以什么動作和表情來表達自己的驚慌。可夏蕭在獨自承受,不會將這些告訴她。他也沒有做任何遺言和囑托,甚至想都未想,他很有信心,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聚集毒素,封印消滅不成就用靈藥一點點將這些毒藥壓制沖毀,雖說他很有可能變成藥罐子,但這么多年,他也沒見過多少靈藥,這次也算有了福氣。若這種方式都不行,夏蕭覺得肯定還有別的辦法,比如說自己后背上的烙印。靈契之祖應該不會讓他死在半途,不過她也有可能厭惡自己,令自己就此滾出大荒。
這些未知的幻想只是夏蕭的娛樂,他就是覺得自己行,沒有原因!
量力而為是自知,自信才是力量的源泉。若是因為什么大事丟掉這條命還算好,起碼能留個美名,或被世人敬仰。可因為情毒喪命,未免太過可惜。
其實夏蕭也就說說,他不會因為什么大事犧牲自己的性命。除非這世上自己的親人都已不在,他已無牽掛,否則太對不起生自己養自己的娘和父親,也對不起為自己犧牲性命的她。
夏蕭心尖上的她終成一個特殊的存在,以往夏蕭心心念念,一度沉淪,只想報仇,甚至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會因為報仇而奔走。可現在,她成了令夏蕭好好活下去的希望。他也逐漸明白,報仇不是盡頭,只是過程,好好活下去才對。
一瞬的求生欲激起夏蕭心頭的重視,令其聚精會神,來到另一片蒼穹下。這片蒼穹和大荒一樣有邊際,只是前者可知,后者有些地方未知。夏蕭將這片蒼穹收入自己眼中,隨后落在那棵枝葉茂盛的元氣之樹旁,雙手合十,再一次將元氣從腳底開始聚集毒素。
這股毒影響神經,對大腦的影響最大,夏蕭便決定先從自己的四肢身體開始,最后再集中力量對付自己這顆腦袋。
他在這段時間已對其有所了解,知道它們會擴散,可已停止在身體各處流動,也就是說會滋生且向四周蔓延,但有著一個出發點,不會離開太遠。腦袋處理起來很難,前者也不簡單,夏蕭雖說能觸碰到一些毒物,可就是難以將它們凝聚。
雖說理論沒錯,可一來二去,夏蕭都開始心煩。
要想捧起水,捏拳不行,伸手去抓也不行,必須十指并在一起,慢慢將其舀起。夏蕭控制元氣能輕松達到那種地步,可那種毒緊緊粘在血液神經里,令夏蕭束手無策,且如被針錐,痛意異常,即便吃了無數痛的夏蕭都難以無視,只能默默咬牙,將其抗住。
起初,腿部的疼痛令夏蕭異常精神,也令其注意力高度集中。可當疼痛的定義改變,夏蕭的神經感應遲緩,也有了一種乏累感,令其倒頭就想睡。可在他退出狀態的一瞬間,好不容易聚集的毒素又快速朝四周擴散。
夏蕭眼疾手快,甚至沒有猶豫,手指便帶著元氣將一塊肉挖掉,既感覺不到痛。不過也對,腿被無數細針反復錐刺的痛楚都忍得了,失去一小塊肉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