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不愿去戰場,他畢竟是醫師,一見世間疾苦便想救人。而南商和大夏交戰,雙方傷亡都不少,他不能只救一方,又不能雙方都顧及到,索性不去。世間的喧嘩和吵鬧永遠不會停息,醫術救不了,便隨它去吧!
終于清靜,也是該回學院歇息一陣子,這段時間為夏蕭可謂廢了不少功夫,他得回去照顧自己的藥苗。霍華德前往學院的速度極快,不過夏蕭等人還是出了符陣,至了昔陽城外十里處的蒼穹。
為了防止引起騷亂,他們特地拜托學院的前輩將符陣設在此處,當然還別有用意,因為此次隨他們一起的,還有身邊的夫青。
夏蕭背后雙翼展開,和以往無異,阿燭則依舊坐在句芒的背上。至于夫青,以元氣而立,可神色極為難看,令阿燭有些害怕。不過他要是敢出手,阿燭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這么壞的家伙,本就該受到懲罰。不過有夏蕭在,阿燭腦中幻想的事永遠不會發生,因為夫青懂得權衡利弊,更知道自己任何一個行為所能帶來的后果。
“夫谷主,等戰爭結束你便能歸去,如何?”
“我早已不是谷主,不必這般嘲諷我。”
夫青話語冰冷,可也淡定,他不會做出沖動之事,因為想活下去。現在他的要求不高,這點總該能滿足。可一切的前提,還是得順夏蕭的心。這家伙的恐怖,除了實力和身份,還有一股來自氣質上的壓迫,如血脈七階的荒獸對五階,即便表現得再平常,也有難以消磨的高貴。
“可你的相貌還是過于明顯,不如戴上面具,如何?”
“我為你賣命,還需要隱姓埋名?”
“莫非大張旗鼓的告訴大夏人你的來歷?那樣似乎更不利你的名聲,還會引得南商人與你為敵。可若你隱瞞姓名和身份,我再將藥王谷的事爛于心中,大夏人還是會崇敬你。”
“這么好心?”
夫青這三月老了許多,一頭黑發白了大半,臉上皺紋也更多,以往的華麗長袍無法為其增添半點高貴之氣。可他看向夏蕭時,眼中那幾絲鋒利,還和以前一樣。
“實不相瞞,南商有兩位戴著面具的強者,兩位皆是大將軍。你的實力自然不會和他們交手,可增添些神秘未嘗不是好事。”
夫青就知道夏蕭不是為了自己,不過思考片刻,還是張開手,以木藤為一面具,扣在寫著囧字的臉上。
他們之間沒有道謝沒有交流,只是朝昔陽城而去。在空中飛了不過三里,便能極為清楚的看到昔陽城和內外細節。可這里的慘烈,令夏蕭暗自咽下一口唾沫,看來這幾個月,南商并未減少進攻。
在空中,夏蕭看不到南商的軍營,應該是在遠處的城里。至于他們的進攻,應該是鉚足勁發起一次便停歇一段時間,否則昔陽城的城墻也不會搖搖欲倒,城前更不會黑紅一片。
滿是箭矢的城墻前,無數破碎的甲胄和鮮血被遺棄,好幾場大雨也沖不掉,只是令它們繼續擴散下滲,留在天地間釋放著血煞氣。這些鮮血和甲胄是大夏人的英勇,也是南商人的野心。前者不會因為流血而放棄抵抗,昔陽城后,再無準備的防線,這是背水一戰,是必須擋住,可后者也有著必須踏平這座城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