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易拔劍舉劍,又令其落下,動作一氣呵成,而后箭矢如驟雨,于其聲后猛地射出,和以往一樣遮蓋天空。
大荒沒有哪個國家的士兵能比過射列國弓弩手的箭術,他們射箭的速度和勁道都舉世無雙,加上一道符陣的增幅,當即鋪天蓋地般降臨至南商人頭頂。
嗡——
修行者干預的戰場往往少了些簡單粗暴,就像此時南商人頭頂的數多符文,構成一道符陣。在其輾轉開時,箭矢盡數被擋住,大夏聯盟的箭矢隨之而停。
“隨我的軌跡走!”
一人吼時,攜帶元氣的箭矢猶如流星,只是軌道奇異,從地面上升,又于空中劃過一個極大的弧度,最后重重的砸在符陣上。這等元氣無關符陣痛癢,可其后數千近萬的箭矢以強橫的力道和不斷沖擊的快速頻率令符陣泛起猛烈的漣漪。
符陣下的南商士卒正不斷向前,可頭頂符陣的漣漪點不斷增多后,那布起符陣的符師都沒想到既會被這般破開。不過怎樣都無所謂,對足夠高層的人來說,南商只是在和大夏過家家。這等說法再貼切不過,對其而言也是個輕敵的好借口。
“騎兵從側面刺入,第一分隊隨我上!”
“是!”
令旗下,戰馬從滿是荊棘和碎石的大坑北部快速掠過,雙腿夾馬肚的姒易則與林天帶兵一同從南方繞去。修行者們倒沒那么多講究,徑直從坑中穿過,開展一番激烈的戰斗。
這里注定于今日成一墳坑,可它挖得太小太淺,無論大夏犧牲的士卒還是南商犧牲者都會將其填滿且還有余。
夏家軍乃第二分隊,可夏蕭還是和阿燭一同向前。夏驚鴻和夏旭看著,頗為擔心,可又沒有挽留,只是久久目送,等著他們撤回,自己頂上的時刻。
夏蕭和阿燭駕馬的身影一個驍勇,一個颯爽,可他們但凡參加一次戰斗,這樣的機會就將少一次。不過在離開前,就像夏蕭說得,他必將以一己之力大傷南商,不殺他千人萬人都對不起吃的那么多飯。
姒易沖在前,揮舞手中劍刃的樣子不像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甚至和沒經歷過任何訓練的新兵蛋子一樣,可他本身就不是兵,這倒不奇怪。姒易乃旗幟,乃槍頭所向,所指之地,定有修行者迅速出擊,這便夠了。
作為大將軍,林天自然在姒易身邊的修行者隊伍中。他手中的鐵劍擅撕裂,一開戰,便有南商將士缺胳膊少腿,姒易在其倒下時刺出一劍,雖說動作比想象中的要笨拙很多,也沒多帥氣。可當他看到一股鮮血從其身體中濺出,快感極強。只是見自己的士兵死于南商手下,便在殺掉四人后下馬,雙手握劍而沖。
年輕的帝王從未砍殺過人,身邊的修行者和將士也像一個鋼鐵堡壘,將其緊緊保護在里面。可他最初的沉默逐漸被殺人時的怒吼取代,似驅使著他落下手中利劍的不是自己,而是整個大夏對南商侵略者的痛恨和已故的將士亡靈。
“殺——”
殺一人手生,殺十人甲胄衣袍上盡是鮮血,殺到第二十人,姒易終于能流暢的完成那兩個看似簡單的落劍和刺劍動作。
姒易隨著修行者不斷向前,逐漸到了整個聯盟軍隊的最前方,影響力再一次增大,令無數將士吼叫著,歡騰著,就要前沖。他們揮舞著刀劍,模樣宛如地獄的惡徒,可大夏聯盟今日守護的是自己的家園,并非侵略他人土地。所以在姒易上前,其余人緊隨的步伐下,第一分隊的聯盟大軍無比興奮,戰得也異常暢快。
修行者運用元氣殺人,十分便捷,可大多數只將南商將士殺一半,便交給姒易。后者殺的人,大多如此。而身為帝王,雖說這樣表了心意,鼓舞了士氣,可是該早些完成一百個南商士卒的名額,然后回去坐鎮。他若一直待在戰場上,林天他們根本放不開。
比起眾人清晰的頭腦,姒易現在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他第一次投入到喧囂聲不斷的戰場,以往他站在城墻上,為將士擔心,也疑惑為何有的人愣在原地,反應那么久才有所行動。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從站在此處的那一刻起,大腦便異常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