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兒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勸不住。”
阿燭突然扭頭,看到夏蕭,不再說,只是和其走出門去。他們和往常一樣到了城墻上,但今天其上站崗的將士沒有離開,因為不知南商何時會來。若是發起奇攻,他們也得有所防備。
夜間,三面大墻異常的詭異,像在冰雪的霧氣中緩緩移動,但并未朝西方而去,而是朝昔陽而開。夏蕭眼中,它們猛地撞來,令其有了一陣眩暈感,緊接城墻就要倒塌,但他一手抓住阿燭時,得知這是幻覺。
“你都這么嚴重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阿燭溫聲細語的詢問著,可夏蕭搖頭,異常堅定,倔的像茅坑里的石頭。他看著那三面大墻,夜色里,即便隔的很遠,即便模糊,他也見到很多手掌和腿。它們像地獄中欲要逃脫幽冥苦海,可又十分無力的惡鬼,只能這般待在那。
“有些殘忍,但正適合我們。”
“你在說啥?”
“我們快離開了,在離開之前,我們還要做些什么。”
這句話阿燭已經聽過無數遍,不過夏蕭做得還不夠多嗎?戰場上殺了那么多人,雖說沒斗過修行者,可也算拖延了時間不是嗎?在她心中,夏蕭無疑做得已足夠多,可他心里有種難以言喻的迫切感,他想再做些事,因為覺得自己做得遠遠不夠。至于身上這傷,他完全可以不顧,因為等他元氣恢復時,這些傷會在四行元氣下一瞬恢復。
翌日,等南商再次進軍時,夏蕭和阿燭又加入到進攻的隊伍當中。無論多少次,他們都站在最前方。阿燭很早就不想去,可每次都因為夏蕭才樂此不疲的往前沖。
夏蕭身上有傷,有時只能戰半個時辰,便被阿燭抬下戰場。也有一次,他在隊伍中戰斗到戰爭結束,當那日的霞光照到他身上,他才對自己滿意。對自己嚴苛而吝嗇的夏蕭總想做到自己理想中狀態,鮮有做到一次,便極為高興。走回昔陽時,他緊緊握著阿燭的手,始終說著謝謝。
阿燭怪他不考慮自己的感受,也罵他,甚至還哭,可夏蕭就坐在房間里哄,把自己的肉都夾給她。阿燭現在才不稀罕,一直哭,飯都不吃了。
“七天了!每天都上戰場,我想休息一天不行嗎?我又不是戰士!”
夏蕭平日異常執著,沒有給阿燭這樣發脾氣的機會,可今天大夏打了勝仗,阿燭才發泄出自己的委屈。她本身就不喜歡那樣的場景,夏蕭還一次又一次的帶著自己往前沖,哪有這樣的?還有夏蕭自身,渾身都纏著繃帶,都快成他口中的木乃伊了,還是一直往前沖,真不懂為什么,他現在又沒有元氣,戰場上根本不差他這一個。
“別哭啦,明天我的血字封印就消失了,到時就不是逞強了。”
夏蕭看著阿燭的樣子,異常的心疼,將其抱在懷里,像哄小孩那樣不停的拍著她的背。阿燭哽咽一會,餓了,便開始吃飯,不管夏蕭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