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呢喃聲極輕,發出者是一孩提。他站在微波粼粼的海面上,和身邊的鶴發老翁形成鮮明的對比。他臉上時刻有著冰霜的嚴峻,與老翁滿臉的輕松和幾分笑意有天差地別,散發出的波動雖有不同,可皆強盛。
“小鬼,莫非是我老眼昏花,我分明看到這有一巨大的漩渦。”
“我也看到了,它將夏蕭帶進了海底。”
“看來我們還是沒趕上。”
老翁嘆了口氣,似極為可惜,但男孩毫不客氣的譏笑道:
“別裝了,真虛偽。”
“別這么沒大沒小!就算你看透了也不能說得這么難聽,怎么也得按輩分,依禮儀說話。”
“輩分有何用?我見過真正的神,是你不能及的。還有,你這么大膽的讓夏蕭去闖,真的覺得夏蕭能撕開黑暗,令更多的光照進去?”
說到關于夏蕭之事的見解,老翁精神抖擻,榮光煥發,略顯激動的一一道來。
“他有那個能力,而且這條路能讓他變得更強。現在的夏蕭已不是當年的龍崗小子,幾句話哄騙不了,強制讓他停下不如支持他走下去。而且你還說我,學院也不是變著法子在幫他?”
“學院幫他的理由雜多,可你太過寵溺他。”
“哪有父母不關心子女?哪有師父不護自己的徒兒?他以機緣得到虛云的舍利,便值得我們護送,但你覺得他所去之地是否合適?”
“你知道他去哪了?”
男孩有些詫異,他只知夏蕭和阿燭入了深海,而這一切要么和靈契之祖有關,要么就是雀旦在搞怪。無論哪一種,夏蕭和阿燭都沒有生命危險,這樣足矣。可聽清尋子的語氣,似乎知道夏蕭和阿燭的準確位置。
比起實力,男孩確實不及清尋子,所以看著后者,希望他說出答案。但清尋子咧著嘴笑,道:
“看不出來就算了,但不得不說,你的修為還是不夠,多看看書吧,學院不就是神靈于大荒歇腳時的囤書地?”
若是他人參悟到他看不出的東西,男孩或許會覺得是故弄玄虛,實際沒什么大本事,所謂的見解也只是扯淡。但清尋子的實力極強,不會無聊到和他開玩笑。但即便他再三追問,清尋子也沒說,現在知道夏蕭所在地的人越少越好。
此番爭論沒有結果,可遠處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海浪已升至天際。那條黑線濃的嚇人,海浪聲如雷,當即吸引鶴發老翁和男孩的注意。
“看來某位住客忍不住我們在此喧嘩。”
“出手阻攔嗎?”
“以我們當前的實力,或許不夠。”
清尋子比男孩更有判斷力,兩道分身,怎么可能擋住試圖淹沒整個荒獸尾角的海浪?所以在無法躲閃的海浪下,兩人的分身很快被沖散。可他們留下些元氣,隨著海浪前行,在下一個關口會派上用場。
黑色的海浪不會停下腳步,它踏著清尋子和男孩的分身尸體朝岸邊沖去,氣勢洶洶,似無惡不赦的劫匪,就要朝過往的行人下手,并熟練的喊出那句數百年不變的口號——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錢!
口號聲音響亮,他們也快到了。如果以人的腳步丈量,這條路格外漫長,可對海浪來說,只是一刻鐘的事。即便隔了很遠,岸邊的諸多擎天宗長老還是注意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