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蕭嘴硬,看站在一旁又高又瘦的男人,似乎要他給自己做個證明。男人被夏蕭的氣勢震懾到,連忙點頭,令阿燭有些慚愧,但輕哼一聲,又說不信。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夏蕭追過來要還手,令阿燭連忙鉆進門簾,可這般歡快的氣氛,卻令男人開心不起來。
進了門簾,夏蕭大概知道男人一直苦著個臉的原因,房間里除了一個與其年齡相仿的女人,還有七個孩子。孩子有大有小,最大的和夏蕭差不多高,最小的還要吃奶。這么多張口,男人確實難以照顧。
見夏蕭進來,蹲坐在火爐邊的女人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鐵青,她丟掉手中的鐵勺,將臉扭到一邊。幾個孩子被嚇壞了,坐在地上不敢動,阿燭也還是個孩子,剛才還很溫柔的姐姐這是怎么了?她也不傻,很快明白,一鍋粥,怎么夠這么多人吃?
“請問,我們的背包在哪?里面應該還有些食物。”
夏蕭說后,男人去提,他比較老實,面對女人的所作所為絲毫沒有脾氣,夏蕭和阿燭的背包,他也一直沒打開。那種從未見過的背包他不敢亂翻,其實只是一道拉鏈或幾個紐扣的事。但那種行為,象征著當賊。
夏蕭和阿燭經受那么劇烈的海中漩渦,背包既然沒濕,真是件諷刺的事,似雀旦在刻意折磨他們。里面確實還有些餅子,但有些潮了,可女人眼前一亮,顯然是想吃。夏蕭將其全送給他們,一條命和這些糠糟之物相比,實在太輕。
都是貧窮人家,吃不死就行,哪有挑剔可言?一幫孩子和女人吃得很香,男人也餓,卻滿心惆悵,坐在角落里端著碗小喝幾口粥,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大哥,還不知你的姓名?”
“武迪。”
“武大哥,怎么不吃?”
武迪正準備開口,卻被女人兇狠狠的搶道:
“別管他,他最愛管閑事,只配吃剩下的!”
比起武迪的低聲下氣,女人顯得像個悍婦,嘴毒且語氣傷人,夏蕭和阿燭兩個外人聽著都惱火,可武迪什么都沒說,他已習慣自己的自尊被踩在地上摩擦。
有的男人懦弱是因為沒實力,有的示弱是因為愛,武迪兩者皆不是,因為他確實做錯事了。但他沒說,只有女人一邊吃著餅,一邊喝著粥,滿嘴陰陽怪氣,時不時瞥一眼,皆是瞧不起和厭惡。
“我們家武迪可是老好人,你看看,這七個孩子,沒一個是他的崽,沒人管他就管,有什么事也第一個沖,不知什么時候就死了。不過死了更好,這樣的男人,在外是好人,在家就是混蛋,什么時候能考慮考慮家里?”
“哼!也就在外面充充大頭,沒糧食還分給別人,就連你們的背包啊,拿回來就藏起來了,就怕我去搜,這么不相信我的人,嫁給他真是瞎了眼。”
阿燭有話想說,氣沖沖的,這種人難道不是好人?
還未開口,夏蕭已握住她的手腕,對視時示意她閉嘴。阿燭看他,委屈巴巴的,想問為什么不讓自己說。無論怎樣,武迪大哥都救了自己,該幫他說話才對。
夏蕭懂阿燭意思,又搖起頭。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這種事還是不要管得好。阿燭很聽話,可夏蕭沒想到原來每個國家都有這樣的男人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