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尋子輕咳幾聲,以緩尷尬,而后看向草原與天的交界線,悠悠道:
“在我還是少年的時代,修行者少之又少,可你師父我,是那個百里無一的修行者。因此,在我第一次聽說人皇將帶領人類反抗荒獸的壓制,便遠離家鄉,投奔她去了。那時的語尚言因為打過幾場勝仗,且能掌握完整的五行,名聲很大,一度超過很多勢力的頭目。見到她之前,我聽說她不過二十出頭,年輕且有絕美容顏,身段修長別致,因此滿含期待,可沒想到就算投奔成功,也很長時間沒見到她。”
“第一次見到人皇是在一次戰役中,她英姿颯爽,手持神劍,站在五千人前,首次對抗數以萬計的荒獸大軍。她沖在最前面,勢如破竹,我拼命的往前跑,就想離她近一點。你不知道她當時有多帥,長發飄飄,無論雷霆大風及樹木,還是其他四行,她都掌握的很好,她像一位戰神,所向披靡,無論荒獸大軍里多強的家伙,都被她砍成兩半,說要帶回去當晚飯,犒勞將士。”
“可荒獸數量太多,氣勢又洶,很多人都往后退。那時,我第一次成了逆行者,和很多誓要捍衛人族尊嚴的修行者一樣,握著手中的三尺鐵劍,吼聲高昂。但我的實力是最差的那個,我拼命的往前沖,卻招架不住荒獸的進攻。正是因為如此,人皇來到我面前,一劍救了我的命。那是我第一次離她那么近,她飄逸絲滑的長發第一次飄到我的臉上,令我……啊~”
清尋子難以形容當時心動的感覺,便哼出一聲。夏蕭看著,不由狂笑,誰能想到堂堂教皇大人,既像發情一樣?
“師父,你這叫得太**了。”
“別打岔,正是深情的時候。那次戰爭后,因為我比較英勇,雖然實力不強,可還是破例成了人皇大人的侍衛之一。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見到她的機會越來越多,但不敢和她說話,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每次見到她我都心跳加速,站一晚上崗只為聽她路過時說一句辛苦了。那時的我對她十分癡迷,但像我這樣的人很多,且因為戰事,那樣的人越來越多。那個時代,人皇語尚言是所有人的信仰,老少皆知。”
“我們的隊伍越來越龐大,要過問的事越來越多,她也越來越累。起初,我們經常召開短暫的會議,那時她會和我們說笑,可笑容越來越少,時常閉關,因為面對底蘊極深的荒獸,人類的力量顯然不足。她的預料是對的,我們連續吃了敗仗,雖說后面又贏了回來,可花費了不少功夫,但人族聯盟的正式建立,令各方勢力的頭目開始對人皇指指點點,覺得至高集權挑戰了他們的權威。”
“每多一場戰役和內訌,人皇就會更加成熟。但我在修行者隊伍中,依舊是極不起眼的那個,無論身世還是實力,都難以令我為她發言,更別說維護她。可在戰場上,我依舊沖在最前方,只為離她近一點。興許是上天眷顧我,在一次大戰中,我想為她抵擋荒獸的進攻,雖沒成功,但第一次和她單獨對話。在強者如云的戰場,我看著她走了神,說為他而戰,為他而生。人皇對我笑了一下,說要為自己而戰,為和平而生。”
“所以后來,您創建了走首教會,開始四處宣傳和平道義?”
夏蕭沒想到師父既這般深情,他確實是那種人,可一笑雖有當年的風范,卻已老成這般模樣。
“那一場戰爭后,我和往常一樣站崗,人皇見著,和我打了幾次招呼,便問了我的姓名,甚至傳授給我修行的辦法。時代有別,那時的人并不知道如何修行才算好,還處于修行萌發后的摸索階段,甚至對境界的劃分和現在完全不一樣。有的人實力強,但沒有道破方式,倒不是因為自私,而是那時的人,自尊心極強,且認為修行是自己的事,旁人插手不得。”
“沒有書籍,沒有教員的我,第一次從人皇那得到了寶貴的經驗,我開始在體內植樹,而不僅僅是吸收元氣,裝進混沌的無形世界。我開始注意吸納,實力突飛猛進。現在想起來,在那個靈藥極多,元氣豐盛的時代,修行太過簡單。至于人類先前被奴役和荒獸欺負,完全是因為沒有掌握對辦法。就像他們所說,荒獸比人類更早來到這世界,肯定也比我們更早摸索到辦法。”
“此后,我成了人皇最忠誠的信徒,也成了她的影子,她給了我一些任務,我每一項都完成的很好。明暗互相配合,人皇的功名就此確立,永不動搖。平日,她依舊像我的老師,帶我修行,我逐漸有了一些感悟和想法。當它們以人皇的名義公諸于世,人族迎來一場修行狂潮,雖說很多人筋脈不全,難以修行,可還是崛起。有系統性修行辦法的我們,比荒獸更能掌握大荒元氣,且歸納出了五行。”
三萬年的歷史,在漫漫歲月里不算什么,但仔細一想,足夠人和荒獸的地位發生轉變。從探索到掌握,這個過程肯定無比艱辛,夏蕭聽得癡迷,也能想象出當時修行者不斷產生的宏偉場景。
在人類處于黑暗的歷史歲月,不斷站起很多光的巨人,他們閃著不同顏色的元氣之光,就此令人類站到一個更高的臺階。在那個時代,人族的數量還沒那么多,但修行者的比例,遠超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