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近了,夏蕭鎖著眉,如出鞘的兩把樸刀。他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起初還有少許畏懼,可現在心里坦然,似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
云國人的本事他已經見到過,現在便是以戰為守,以進為退。他上前這一步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雪影下的黑暗。小小一片影子里,就有他們可容身的場所,所以他要走進去,成為一個特殊的來使。
夏蕭從斟鄩夏府去,也從學院山腰去,更從走首教會的馬車和前輩們的期望中去。他將提刀持傘闖入漆黑的世界,試將一切逆轉,將其殘忍的刨開,令雪花可飄進,陽光可射入,世人可望見。
早從前幾日起,在家吃飯的次數便雙手可數,因此就算早點,四人也一同進行。雖說夏蕭覺得這樣有些不太好,但阿燭沒有拒絕,他也沒說什么,反正差別不大,只是阿燭要先洗臉。
這丫頭對他管得比較嚴,說必須講究衛生,自己倒不注意。所有人都這樣,對愛人的期待高于自己。
每晚,一家人都要坐在一起喝酒,雖說不會爛醉,可也差不多。平時他們喝完,一覺睡醒就會將酒精排出,可這兩日剛喝完回房,便趕忙清醒過來。時間這東西,還是得一點點擠著用。
阿燭緊抱住夏蕭,躺在他身上壓著他睡。也幸虧阿燭不重,不然夏蕭可受不了,他在那點重量下睡著,等一覺睡醒,傷感不禁源源不斷的涌出,比平日還要強烈。因為等明日這時,他們就真的要告別了。
明日要走,白天便開始收拾,可夏蕭沒什么東西,甚至連那把刀都不想帶走,唯恐在黑暗中弄壞。
晚上,夏驚鴻按計劃告知圣上,他又報給學院教員。在其不慌不急的通知四處時,將有一出好戲于明早上演,夏蕭是主角,也是導演。
云國人的臉色定無比難看,清尋子和副院長有些期待。不知廉恥的家伙,幸虧被夏蕭教訓,否則他們心里還有些意難平。作為和夏蕭有關的人,他們二人必須出面,可皆不急,等天亮再說。
云國人就沒有他們這么慢性子了,從符陣中聽到消息后,急匆匆看了地圖,開始全速趕往大夏王朝的首都斟鄩。他們隨天邊的魚肚白而來,猛地降落皇宮,嚇得好幾個太監尿了褲子。可姒易已等許久,此時披著厚重的大氅,從金鑾殿中慢步走出。
“夏蕭在何處?”
“正在送來的路上,還請稍等片刻。”
“那就備些熱茶,招待吾等。”
云國四人行,除汪石杏,其他三位也是實力不俗的修行者。可此時出聲的右邊人語氣不敬,令姒易抬起眸子,寒光盡顯天子圣龍之威,冷徹直奔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