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了,既然演戲,就得演的像些。”
夏驚鴻轉身提出一把鐵索,幽黑發亮,金屬沉重感十足,其上還有兩個鋒利的鐵鉤,泛著寒光,似能從夏蕭的腦袋鉆到肚腹里去。蕭蓉和阿燭看呆了,當即說不行,夏驚鴻也覺得有些不妥,可夏蕭卻說:
“就這個!”
“蕭兒,這個鐵鉤……”
蕭蓉紅著眼,有些不忍心,她可不愿這般虐待自己的孩子,夏蕭卻搶道:
“以親情為鐵索,仁義為鋼構,他們才能入戲。我不僅要到云國去,還要掙斷和大夏學院的聯系,讓他們不能再找麻煩,所以讓他們看看我的慘狀也好。”
“那就到皇宮再上鐵索。”
“爹,我們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從離開夏府起,就開始召集斟鄩百姓。事情鬧得越大,越能顯出你的大義。”
這些先前都已說過,夏蕭也不啰嗦贅敘,拉開屏風就讓父親下手。他不忍心刺下彎鉤,夏蕭就自己按住往深里插。看著鮮血直冒,夏驚鴻這等將軍都瞇起眼,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可夏蕭被綁住后,覺得有些松,讓他再緊些。
夏蕭是個老戲精,為了裝的像些,以元氣震亂自己的頭發,嘴角也咬出一口血,雙眼因魔氣的微微催動變得血紅,似頭穿著衣服的兇猛野獸。
“看我裝得像不像?”
蕭蓉和阿燭心里忐忑,見著此時夏蕭狼狽的樣捂住嘴便是一陣眼淚直落。
“我今天也去,為你送行。”
婦道人家,且不是朝中重臣,本不該去皇宮亂轉,可今日情況特殊,夏驚鴻也同意,便跟著他們一起出發。
一出門,夏蕭見著明媚的光,嘴角咧開一笑。他要從光明當中去黑暗,又從黑暗中將其刺穿,把光引進。
“召集全府上下,告訴斟鄩,我夏府,抓住重罪潛逃的夏蕭了!”
夏驚鴻說罷,侍衛道是,帶著人從側門沖出,他則走在夏蕭身前,從正門登上馬車,前往皇宮。
馬車中的四人皆面色凝重,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比起蕭蓉的不斷祈禱,夏驚鴻只是沉默。阿燭抱著刀,看著夏蕭對她擠眉弄眼,微微一笑,可又哭了出來。離別是世間常有的事,可沒有歸期的分離,令人心慌。
夏府的侍衛婢女,包括后廚都動了起來。普通人看到一輛馬車自然不會注意,可他們跑向各處,迅速吸引西城的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跑到皇宮外頭,好奇起云國人要如何處理夏蕭。
今年內,除了南商進攻大夏,就屬夏蕭鬧出的動靜最大,當初在戰場殺了二十萬人,雖說現在有傳謠,說并非他一個人的功勞,可也足夠震撼人心。除此之外,便是他入魔的事,在所有人都覺得一個英雄人物就此沒落時,既令戰況緩和。
這對大夏而言是件再好不過的事,因此贏來很多人的尊敬,只是他逃離在外,既被夏府人抓住,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傳言無需助力,一人一張嘴足以翻天。很快,一個版本在數萬人中流傳。
“聽說夏蕭剛回家就被夏將軍控制住了,已進皇宮。”
“他那么強,夏將軍能將其管住?”
“你傻呀,那是他親爹,三少爺雖說入了魔,可肯定有理智,不然身邊一直跟著他的小姑娘早就命喪黃泉。捆住三少爺的也不是繩索,而是親情,不知夏將軍和夫人勸了多久,既這般狠心!”
“說得也是,學院包庇他興許就是因為他擁有理智,不像普通墜入魔道的修行者一樣只曉得吞食生靈。可夏將軍大義滅親,當真是我等效仿不出來的行為,且這一上報,等待三少爺的就是死刑!”
“夏將軍龍崗時忍辱負重,回到斟鄩后不夸大不求功,反而又去北部鎮守蠻人。只有這樣的忠臣變多,我大夏才能昌盛!不過為何不藏段時間,好給我們一個反應的機會?”
“現在正是危難時,若再得罪云國,我們豈不是要被雙重夾擊?這才是將軍考慮的事,至于我們,只是些草包罷了。但我真心祝福夏家能逃過此劫,也希望教皇大人和副院長能留住三少爺。”
此話一說,那人又沉默,哪有那么簡單的事?
人數的聚集令此處很快熱鬧起來,頓時人聲鼎沸,空中盡是呼出的熱氣,沒了半點寒冬之意。聚集在皇宮四處的人數還在增長,并未停息,無數大臣駕馬而來,呵斥著開出一條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此時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