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并未將盒子裝滿,可黑煌從未記得它們出現在自己的記憶里,但腦中又閃過自己站在沙堆上玩沙子,抱著盒子時的歡喜樣子。這個盒子似為自己定制,可那時自己幾歲?黑煌一時間想不起來,只記得盒子很大,像能裝下自己。
打開放在最上面的小本子,只有巴掌大的本子紙已泛黃,里面的字也很扭曲,可是標準的獸文。
姐姐。
第一張紙上只有兩個字,黑煌往后翻,不禁笑道:
“寫得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下意識把自己看到的東西都讀了出來,無非是一些詞和一些并不通順的話。讀著讀著,黑煌分明沒有怒氣,卻將本子和盒子摔在地上。但不是氣急敗壞的摔,而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像被什么細思極恐的事嚇到。
這道響聲不如金屬落地清脆,也沒有木頭落地的感覺。什么東西讓這位弒長姐的魔鬼這般驚訝?當然不是小本子上的字,而是現在的她,將過去的自己扼殺。
低著頭,黑煌看著腳邊不遠處的小本子張開著,里面赫然寫著:
我想和姐姐一直在一起。
黑煌早已忘卻的場景浮現而來,其中帶有古老的清純歌謠,白敦在歌聲盡頭溫聲細語的問:
“黑煌有沒有什么愿望,寫在本子的最后一頁,鎖在小盒子里,姐姐會幫你實現的。”
小女孩用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擋著,極為小心,不讓姐姐看。然后放進盒子里,上了鎖才遞給姐姐。
“不能偷看哦,不然就不靈了。”
黑煌不知當時的白敦怎樣回答,但她肯定是看了,只是這個愿望未能實現。莫名其妙的情緒充占黑煌的大腦,她這個不算冷靜如冰,又不算性情中人的怪物一時間不知該用怎樣的話來應對那些當前的東西。對她而言,這種事比她面對汪遠柯還難。
最終,黑煌哼了一聲,罵道:
“真是幼稚!”
彎下腰,黑煌將所有東西都撿了起來,也丟掉眼睛里的一些東西。她第一次覺得原來一千年的時間那么長,可以忘掉那么多東西,又那么短,令她只做了幾件事。
黑煌不像白敦事情那么多,很快回到臥室。她現在沒有事情做,只是坐在梳妝臺前,將首飾一一取掉,又將頭發打散,最后穿上睡裙。等臉上的水還沒干,便面孔朝床,猛地撲了上去,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