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光宛如病入膏肓者臉上的晄白慘色,久病難醫,而腳下的光更為沉重,似一言不合就要開始連環轟炸,令人不敢隨意穿越這相隔兩個世界的海面。
在平靜而又有著奇異色彩的天地間,唯夏蕭和阿燭同行,顯得有些孤寂,又有大勇值得稱贊。他們四周遼闊無邊,要么消失在黑暗中,要么與蒼穹同接一色。
背后僅剩的紅霞消散,投影在海中的紅魚也游離這危險之地。這片世界變得更為玄妙,令人摸不著頭腦,可夏蕭回頭望了一眼,眼中是無畏也是看穿。他牽著阿燭的手,走上大荒世界最東側的小島。
“到了。”
暗色的海面和慘淡的月燈下,這里只有形狀各異的礁石,不知被沖刷多少年,滿是歲月的痕跡。可他們只是站在海崖邊,看海浪被礁石撞碎,落幾點晶瑩的珍珠水珠到鞋面。
微微揚起的浪濤上,清尋子站立。雖說夏蕭和阿燭依舊行禮,可前者心中,對他還是有些看法,即便他是自己的恩師也一樣。但此時清尋子說的話,夏蕭聽得很認真,沒有半點不屑和狂傲。
“海獸一族還有幾個時辰才能來,你們先歇息一段時間,調整好狀態。”
夏蕭確實有些乏累,點頭時,阿燭問:
“前輩,我能下去嗎?”
“封印的縫隙實在太小,三人有些危險,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夏蕭和水箱去吧,如何?”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清尋子搖頭,阿燭只好作罷。她拉住夏蕭手,有些歉意。本以為自己有機會陪著夏蕭,沒想到這么快就要食言。
“你可以留在封印上觀察四周動靜,等我出來。”
夏蕭的手掌撫摸阿燭側臉,觸摸到一片微涼。可她點了點頭,滿是乖巧。在外時,阿燭總是這么聽話,令夏蕭極為欣慰的嘴角揚起。
清尋子來的匆忙,去的也快,夏蕭和阿燭便坐在礁石上,聽著四周微弱的海風和地面的浪花聲,逐漸進入修行的狀態。他們一同吸收天地元氣,可阿燭對準的是此處的水行元氣,夏蕭則吸納天地五行,一些存在雖說微弱,可但凡有一點,夏蕭都將其吸納入體,像個強盜般蠻橫不講道理。
不斷吸收中,四周極有節奏的浪濤聲逐漸消失,最后化作虛無,消失在耳中腦海。夏蕭一霎忘我,陷入極深的修行境界。而海中,小語和三魚莫名其妙的出現,濺起些水花。
作為海洋中帝王般的存在,小語比海獸還要特殊。可她看著海下,那遙遠之地的深淵海溝時刻都在散發波動,令其膽怯的躲在三魚身后,不敢妄自下潛。
小獨角鯨要好很多,作為虛空獸一族的他,雖說年齡較小,可穿越的每片星空都比此處深奧,甚至不可相提并論。見識過的兇獸,隨意一頭都比起始大帝要強。但后者如今的境界,在整個大荒之中已算強大。
鯨魚戲水,在海面翻騰自己碩大的星空身軀,巨尾揚起海水,似灑下一片雨。這般嬉鬧之后,只剩寧靜。鯨魚若島,三魚和小語目不轉睛的盯著下方。而夏蕭和阿燭的狀態,已逐漸恢復到極致。
提前醒來也是無趣,所以夏蕭一直在修行,阿燭也修行。她能感受到,身旁有一大團元氣正在被吸收。當這些元氣吸收殆盡,阿燭才睜眼。夏蕭吐出一口堵在胸口的氣,重新望向這片天地時,結印讓小語回到水行空間。
因為此處的水行元氣太過磅礴,對水行極為敏感的小語才會和平時不同,不由自主的擅自跑出水行空間。可這里太過危險,她一看就被嚇得不輕,還是乖乖待在水行空間的好。小獨角鯨也回去,清尋子再顯,望向南方,低聲道:
“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