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燭哽咽,柔嫩的小手撫摸黑龍慫起的背脊,滿臉都是悲情。胡不歸的背上滿是粗糙的傷痕,和龜裂的干涸土地一樣,可他還是將他們帶了出來,即便在死亡的國度,都憑借荒紋中留下的意識,永久保護著自己心愛的弟子們。
誰都可以說胡不歸不愛自己的弟子和學院,唯阿燭不行,因為胡不歸生前的最后一刻,都念著她今后的安危。
四周皆戰,危機不斷生出,廝殺正激烈。夏蕭于其中回頭,見巨龍前來,迅速想著應敵的辦法,可當前實力太弱,無論是體內元氣還是魔氣,都難以對付他。
“傻愣著干嘛?等死啊?”
上善說的話雖不好聽,可站到夏蕭身邊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立于空中,而非在黑龍背上。夏蕭不記得自己何時到了這樣一個危險的位置,可在危難前,他已習慣擋在阿燭身前,可現在又回到她身邊。
這將是一場配合戰,黑龍和上善皆離不開彼此。后者雖說一開始解決了一位問道強者,可那時的她狀態遠比現在好,魔道生物也沒有汲取那么多的生靈之氣。短短四個時辰,曾經只是觸碰問道邊緣的存在,當前已真正到達問道,當之不愧為問道境界的強者。
一直被抵制的魔道沒有劃分出獨屬于自己的修行體系,可光是用問道作比,便可見他們如今的強大。
“殺!”
上善呢喃時,身形一霎消失,天地間皆閃起猩紅之光,帶有狂躁的破壞及湮滅之力,很快令片片灰鱗破碎,猶如鋒利的刀劍,劃傷自己堅硬的身體。
上善負責進攻,黑龍便在阿燭的指揮下將其控制住。這頭巨龍的體型不及黑龍,可身體中源源不斷釋放出魔氣。他于其中扭動身軀,巨力直將空間拍碎。其中刮出罡風,勁力十足,百里外的修行者都有感知,那股在空中刮過的凜冽之風,與春日沒有半點相像之處。
可在魔氣中,黑龍一爪將其腦袋抓住,令其難以回頭咬上善,也難以噴射出猛烈的魔氣。而后,大嘴一張,其中的元氣化作碩大的鋼鐵長棍,從天空落下,從其鱗旁擦過,于陣陣火星中落向地面,但未動泥土,而是插入空間。
根根鋼棍將其束縛,雖說魔氣會將其侵蝕,可黑龍當前的職責便是如此。不知不覺中,夏蕭已加入不到戰斗中,那他便以金行元氣令自己黏在黑龍身上,猶如他隆起的脊骨。
閉目養神之際,天地間很多生靈之氣都從一個人的形態被股股黑物撕咬成碎片,漂浮于各處,可那一股股黑氣,壯大的速度空前迅速。即便正道的強者們皆在發力,可這等趨勢,已不可化解。當前的形勢更是尷尬,戰士難以撤下去,否則修行者的損失會更多。可他們的實力,也難以將魔道壓制。
不止夏蕭有所發現,和旱魁于這片天地戰斗的清尋子也發現當前的困境。可他以一道分身戰旱魁,已十分艱難,很不容易,在旱魁前略勝一籌更是萬幸,分神不得。但躲過符陣的沖擊,即便被清尋子一掌拍過,吐出黑紅鮮血的他,嘴角還是咧出幾絲猙獰的笑。
身前的大手消失時,清尋子看著那張消瘦如魔的面孔,不禁有些厭惡,沒好氣的問:
“大難臨頭,有什么好笑的?”
“真正大難臨頭的是你們吧?這個時間我很有把握,讓我猜猜,我送給雀旦的最后幾股生靈之氣肯定已到南海。就算你們能暫時抵擋我們的進攻,如何讓那里的僧者對付雀旦?我共送去四股生靈之氣,因為死傷的修行者多,那些力量,可以令其將實力恢復到云巔之上,比你還強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