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來!”
上善在之前中部的位置,北境長城外的戰斗已近末聲。可當她看向東邊時,還是朝戰場的右側而來。她速度極快,雖說面容有些厭煩,但再冰冷,還是朝那邊前去。她體內的元氣所剩無幾,但還是穿過魔氣,朝呼喚她的那道身影而去。
上善未來前,夏蕭已在阿燭揚起頭的眼中落下,他似墜下的隕石,沒有減慢速度,反而加快。他始終盯著下方,攤開的手掌中,終于有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感覺。頓時,猩紅之光大盛,即便只剩絲縷的破壞及湮滅之力,也在夏蕭的元氣中再生。
頓時,猩紅色的光將夏蕭覆蓋,令其手持樸刀的身形就似樸刀。雖說上善有很多事都沒有交代,可夏蕭在握到刀柄的那一瞬間便知道該怎么做。
那種本能,令其收起翅膀,化作流光的身影像極了在龍崗刺下樸刀,還像在榮城外的土匪窩子里落刀。在萬靈谷、在斟鄩、在學院、在勾龍邦氏的蠻人草原、在荒獸尾角的荒原,也于東海,于云國,夏蕭于無數個地方落刀,和此時一樣毅然決然,沒有半點雜念。
一道喝聲中,夏蕭雙腳落地。頓時,手中的樸刀已從魔道人的面孔下刺,將其洞穿。破壞及湮滅之力也一瞬蔓延其全身。上一刻還在掙扎的魔道人,當前已失性命,而在崩潰大地中的六人,宛如燃燒自己生命的冥燭,用不斷消逝的自己將其送走,令其再也不能歸來。
動蕩許久的大地最終還是平靜下來,夏蕭為死去的修行者默哀,同時手掌攤開,上善再次化作人形。可她那對熱情似火且性感的美眸看向夏蕭時,有些為自己和他的默契而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他們的默契,早在龍崗、在榮城、在萬靈谷、在斟鄩就已培養出,可沒想到學院是終點。當前偶爾展現出來,令他們后知后覺震驚而新奇,可這本身就是屬于他們的東西,誰都搶奪不走。
夏蕭沒有糾結那些,甚至沒有在乎,因為覺得正常。他只是走到阿燭面前,和其一同朝里走,同時結印,令大家回到五行空間。有他們幫忙確實很好,可必須將命守住。談及生命,夏蕭的看法和很久之前一樣,那就是生命至高無上。有人說尊嚴比命重要,可當初他們忍辱負重在龍崗,還不是得到本屬于自己的一切?若沒了命,怎能逆轉乾坤?
“喂,我好心幫了你,你也不謝謝我?”
“來日再謝吧。”
夏蕭有氣無力的,阿燭卻幫其說一句謝謝。上善想要的當然不是這兩個字,可她當初離開學院,注定就是一個無法反悔,卻必定會后悔的決定。但現在知道已為時過晚,只能跟在夏蕭和阿燭身后,前往中心位置。
夏蕭向來知道輕重,當前拉著阿燭的手,眼淚從離阿燭比較遠的右眼落下。父親和大哥也沒了,他不知道這么下去,還會失去多少,可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向來喜歡讓自己做的事往自己想的方向靠,比起驚喜,夏蕭還是喜歡一切按計劃行事,但當前發生的事,和他開戰前想的完全不一樣。
但走向中部時,已有很長一段距離沒有戰爭。夏蕭知道,這里的戰爭即將結束,可不是所有的戰斗都到此為止,因為南方的戰事還沒開始。這是一場極長的拉鋸戰,夏蕭只希望失去的人都保佑自己及天下正道,若贏不了,犧牲便沒了意義。
夏蕭走在滿是干尸和契約獸龐大尸體的路上,阿燭牽著他的左手,問:
“還疼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