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殺他,你可有意見?”
“沒有。”
“為何?”
“雀旦和黑煌白敦等眾屠殺生靈,即便我等獸族都知違背了自然法則,因此為邪,死不足惜。”
天隆不敢多說,自從來到夕曙后,他的話就比以前少。這也是眾人的通病,因為自身實力的不足,總感覺自己沒什么影響力,也插不上話。但語尚言沒有為難他,只是走下寶座,圍牢籠而行,對其中的雀旦說:
“沒想到吧,兜兜轉轉這么一圈,你還是落在了我手里。你以為的逃之夭夭,也只是自尋死路,怎么,現在都不服氣?”
夏蕭和阿燭冷漠的看著語尚言和雀旦,雖說后者隱于黑暗混沌中,可此時也發出嘶啞難聽聲。他們和自己的關系皆不大,若非要偏向一邊,自然是向著語尚言。夏蕭只希望這幾件事后,她能安心管理荒殿,因為他們不想管,甚至還想早些回大荒一趟。
起初,他們以為會在這邊花很多時間,但現在來看,還是有時間回去陪一陪姥姥和家人的。阿燭由其帶大,心中一直有些不舍,來到夕曙后,雖說很多時候沒有提起老人家,但夏蕭能看出來,她其實最想回去。
夏蕭沒有直說,而是準備給阿燭一個驚喜,但一切都得將眼前的事完成才行。
“給我個痛快吧!”
牢籠中的痛苦之聲似在求饒,他已受折磨一年多,寧愿一死,也不愿活。世人皆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也說生不如死,不如一死。
毫無疑問,現在的雀旦屬于后者,語尚言便未將其結果,而是站在牢籠前,毫不掩飾的嘲笑道:
“你有什么資格提條件?當初在荒獸尾角時,也不見得你為我的求饒生出半點善心。”
關于語尚言的那段過去,殿中人皆知,因此看向她時,多了不少崇敬。這樣都能扛過來,實屬不易,但正因為有那段過去,語尚言此時才令夏蕭將牢籠中的混沌之色收起,以此能看到雀旦。
但這難到了夏蕭,他根本就不會使用牢籠,即便后者是靈器,他也沒使用過。正難堪時,阿燭在夏蕭耳邊說:
“直接把他從牢籠里拉出來吧!我來控制他,不會有危險的!”
這樣確實可行,因此,在眾多前輩眼中,夏蕭當即將牢籠和鐵棘去除,只剩一碩大的黑龍。因為殿宇太小,語尚言便在同一時間將眾人拉到另一片空間。
這是每個天三重強者都能使用的能力,而這片空間中,有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其上藍天白云,煞是好看。只是沒有風,一點風都沒有,顯得死氣沉沉的。但語尚言不喜歡風,因為里面有腥味,會令其想起在荒獸尾角上發生的事。
草地上,一頭黑龍高百米,傷痕累累,渾身堅硬的鱗片盡碎,血肉模糊不說,還有不少鮮血在流。那是黑紅色的獸血,滾燙無比,還帶著陣陣腥臭,令眾人皺眉。那對本有無邊威嚴的龍瞳,也因為長期受到壓迫,所以此時滿是疲倦,渾濁不堪。
眾人上次見到雀旦時,他無比威風,和現在倒成了鮮明的對比。但這能怪誰?都說造化弄人,誰對誰錯已不重要,只有生死難琢磨。
一直想抵抗的雀旦終于擺脫枷鎖,但連死的力氣都沒有,只是任由鮮血大片大片的低落,最后沉重落地,鼻息連草芥都無法揚起。
十四人圍其而立,目光中情緒復雜,但無論是引以為戒還是可恨,或是麻木,對雀旦而言,皆為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