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毫無疑問地接受了比這更離奇的現實的男人從身下的床板上抬起手放在面前,隨后捂在臉上。他試著做兩個深呼吸來幫自己穩定情緒,但是他聽到的是比他印象中自己的呼吸聲更加纖細的聲音,而剛才的一瞥至少也能確認,這個自己的雙手是要比之前好看太多的。
“糟透了。”
他——暫時還是這么說吧——徹底泄了一口氣,把自己埋回床里,曾經的男人需要一些時間來思考這個被夢搞得毫無頭緒的現實。
所幸,在她——或者他的腦海中一直保持著冷靜在以旁觀態度只是看著的另一部分理性告訴他,這邊的今天是周五,如果記憶中的課程表沒有出錯的話,今天并不用上課,他還有大概三天的時間來接受這個現實。
然而他事實上只用了十分鐘左右就決定和自己借宿的這個女孩達成暫時妥協,因為她現在餓到想吃床。
在另一方面,連女孩自己都覺得這樣的狀態非常奇妙,屬于那個“男人”的部分和這個“她”的部分在大腦里和諧地共存著,女孩能感受到自己心理上發生的這種難以言表的微妙轉變,在簡單地給記憶上了一下色之后,在腦中盤桓的,分別屬于31年和17年的所有記憶疊加起來除了讓她產生一些不實感之外沒有產生任何負面的影響或者困擾。
或者換句話說,現在的女孩現在既可以說是被那個男人將自己的回憶,經驗和意識嫁接到了身上,也可以說是這個女孩在做了一個極長極長的夢之后得到了這31年的經歷。
所以,從這種意義上看,什么時候接受現在的這一切,只是自己情緒的問題,或者說時間問題。
并不需要再熟悉這里的什么,這間寢室里的一切她都無比熟悉,在女孩和可以說是繼承了女孩所有記憶和思維的男人面前這些根本不是問題,她大略的環視了一眼周圍,和那些布置有關的回憶就自動被點亮了。
她記得這里的一切,她在這里已經生活了大概一年,她小心翼翼地在維持著關于每一個細節的回憶——藏在書架第二層的便簽本上記錄了所有女孩認為重要的,應該記住的事。
所以他也擁有了這一切,甚至會覺得有些鵲巢鳩占的愧疚,不過,暫時非常冷靜的女孩便告訴了另一部分的自己愧疚沒有什么用,再怎么愧疚也要吃飯。
人是只有一個的。
這是男人和女孩兩個人自己選擇的路,而直到現在為止,所有能夠獲得的情報都指向“沒有太大的問題”這個答案,那么曾經作為一個確實有著行動力的前成年男性,完全融入這一次的人生已經成了當即需要處理的事務。
首先,要從接受“陸心蕾”這個名字開始。
——請不要對這個名字產生過多的排斥感,雖然我也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