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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鄰近青城山。
大道之上,四十多匹馬兒奔騰,飛揚跋扈。
每匹馬上都馱有一人,四十多人皆配長劍,卻有十幾個斷臂,為首的是一身穿道袍的矮小道人。
一群人正是那從福威鏢局倉皇逃離的余滄海一行,只不過相比離開福州時候那十幾人,此時又另外多了二十多名青城派弟,相比那十幾個殘廢,他們顯然幸運得多。
余滄海此行,自己親自帶著十幾弟子去福州,其余二十多人則分批前往福威鏢局各省分局,只待他得手,這些弟子便立馬向一眾分局下手,盡奪林家基業。
可惜余滄海卻功敗垂成,賠了兒子又折徒。
那日從福威鏢局逃得一命,余滄海心中愈發覺得古怪,猜測那林平之顧及青城派江湖地位才不當眾殺他,但想來必有不甘,先讓自己等人當眾離開,后尋機滅殺。
神不之,鬼不覺,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到時候福威鏢局也能脫離干系。
越想越覺得心驚,因此剛出福州城,余滄海就直接召集其他地方的弟子訊速趕來集合,確保多幾分底氣。
那其余二十幾弟子趕至后見余滄海等人悽楚大為驚駭,了解經過后更慶幸沒跟著一起去福州。
于是這一路上,一行人走得是心驚膽戰,不敢有絲毫大意,不敢停留,星夜兼程終于快要趕到青城山,莫名有了底氣,才暗暗松了口氣。
余滄海瞧在眼中,話不多說,一路上都面無表情。
眼見山門在望,大弟子候人英心中懼意漸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怨毒:“師父,那小雜種斷我等臂膀,自此無亞于廢人,生不如死,他如此折辱我們,我們真就此罷休,硬是咽下這口氣!”
他似未思考自己的問題,不明白咎由自取這四字。
余滄海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大弟子一眼,沉默片刻,陰冷道:“那小子年紀雖輕,但武功奇高,劍法詭異,我本就不敵他,此番青城派元氣必傷,拼上整個門派也未必討好。我那些江湖同道,看在我與青城派的面子或許還會照拂一二,但想讓他們為我們出氣,你真當他們傻?”
一眾徒弟聞言,頓感失望,愈發喪氣。
“不過。”余滄海又說道:“你們以為對那福威鏢局心生覬覦的就我青城派。那嵩山派、華山派、點蒼派,真就對那辟邪劍譜不感興趣?無非顧及顏面,一個個平日道貌岸然,偏我太過心急,才栽了這個跟頭。”
“待我修書幾封。控拆那福威鏢局無信無義,卑鄙無恥,殺我徒兒愛子,我等上門討要公道,不想那福威鏢局霸道蠻橫,藐視我等正道門派,更心思歹毒,我們一時不察遭他們暗算,這才落得傷殘受辱。”
“定要請江湖同道為我等主持公道。”余滄海冷笑。
羅人杰遲疑:“可剛才師傅不是說,那些同道們未必會顧及我們面子,為我們出頭。”
方人智接口:“江湖同道是不會看我們青城派的面子,但如果是辟邪劍譜呢,這本秘籍面子夠大吧?”
余滄海對福威鏢局不敢再當面觸之,卻不妨他推波助瀾,將那辟邪劍法吹一吹。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人心險惡,有的是人借口主持公道為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