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諷刺的是,按照原本的命運,這兩個人最終都凄慘而終,遠不如那些縮著腦袋做人的。
兩人虛與委蛇的閑扯了幾句,岳不群裝作無意地說道:“林師弟,為兄有一事不解,我久聞林遠圖前輩當年創下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縱橫江湖無敵,早已心仰已久,那日我見你滅殺三百黑道武者,鬼魅莫測,劍出斃命,便知傳言不虛,可我與令尊閑暇切磋時,為何……呃。”
岳不群收口,瞧著姬無傷,欲言又止。
姬無傷心里嗤笑,口中卻接過他的活:“為何平平無奇,似乎名不副實,對嗎?”
岳不群臉色尷尬,點了點頭,又仿佛怕姬無傷誤會,解釋道:“林師弟莫要誤會,為兄非是覬覦你家傳絕學,只是身為習武之人,對于這傳說中的神功自然難免…咳。”
姬無傷毫不在意道:“掌門言重,我自然信得過君子劍的為人,如今你我之間也不是外人,此中緣由說出來也無妨,掌門瞧著那辟邪劍法平平無奇,不是你看走眼,而是它本來就平庸至極,實話說,連劍法也算不上。”
岳不群聞言,頓時詫異,裝作心奇道:“這是為何?”
姬無傷道:“辟邪劍譜雖說叫劍譜,但其實劍法招式都是虛的,真正的精髓在于辟邪劍譜中的煉氣法門,真要說起來,倒跟你華山氣宗理念一樣,以氣御劍,只是你們還未放棄對于劍法的精研而已。”
說到這里,姬無傷便住口不再說下去。
可岳不群卻心癢難耐,想追問下去,又怕表現得太過急切,反倒失了顏面,叫人看低。
姬無傷面色淡定,半響之后才悠悠說道:“左右這里沒外人,不必顧忌,辟邪劍譜乃天底下第一等的神功,任何一個習武之人若說沒有一點念想,只能是他蠢,要不就是將別人當做傻子,掌門有想法也是正常,此乃人之常情。”
“這?”未想姬無傷如此干脆將遮羞布撕掉,岳不群頓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正如對方所言,不要將其他人當做蠢貨,除非你自己就是個蠢貨。見姬無傷干脆說破,他也不辯解,因為事實如此,只是面露尷尬,欲言又止。
只聽姬無傷繼續說:“按理說,如今我與掌門已是同門,都是一家之人,本無需見外,那辟邪劍譜若掌門真有興趣,借你一觀也無妨。”
姬無傷頓了頓,道:“只是畢竟此乃在下的家傳絕學,若輕易外傳,未免有些不敬遠圖公,甚為不孝。”
岳不群初聽前半段時心中不禁火熱,聞得后半段后頓時冷卻,忍不住生出對方戲耍自己的想法,臉色僵硬:“林師弟不必勉強,此事不可強求,是為兄孟浪了。”
見狀,姬無傷輕聲一笑:“掌門不必失望,凡事無不可變通,若掌門能拿出同等的武學與我互相交流,不僅不會讓我先祖被人小覷,傳出江湖也可成為佳話。”
岳不群嘴角抽了抽,心道眼前這人當真不肯吃一點虧,強笑道:“師弟所言極是,辟邪劍譜乃當是一絕的神功,我華山派破落多時,如今能與其相提并論的時候也只有紫霞神功,可惜門中有規定,此功只傳掌門,這個?”
見岳不群為難,姬無傷卻搖頭道:“掌門誤會了,說一句冒犯的,紫霞神功也是頂級的道家玄功,可與我那辟邪劍譜相比,似乎還是差了點。或者直白點說,華山派的武功中真沒有我想要的。”
岳不群啞然:“那……”
他心中不甘,不想就此放棄那辟邪劍譜,讓他強行謀奪他不敢,偏眼前這種機會千載難逢,可誰讓華山派的家底就這么點,對方連紫霞神功都看不上,他能如何?
姬無傷說道:“掌門可曾聽說過獨孤九劍?”
岳不群一臉茫然:“請恕為兄孤陋寡聞,天下劍法雖有諸多了解,可這孤九劍卻從未聽說,敢問這是何等劍法。”
“數百年前,江湖上有一劍道宗師,人稱劍魔,此人劍法通神,世所無敵,然巔峰寂寞,只求一敗,便改名獨孤求敗。這獨孤九劍無法證明是其親自所創,但肯定干系不小,至少也是其傳人或偶然得他傳承者所創。”
姬無傷解釋說道。
“幾百年前武道昌盛,還能有此冠杰天下的風流人物,當真讓人敬仰無限。”岳不群感嘆一句,隨即又疑惑道:“林師弟是想要那獨孤九劍?可我華山派從未有此傳承,也未曾聽聞有哪位華山派前輩習得此絕學。”
姬無傷笑道:“既然我如此說,自然是華山派有人習得,只是當年江湖上皆知他劍法通玄,卻少有人知道他所用劍法便叫獨孤九劍,此人,叫風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