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不久,一道小小的身影扭扭晃晃緩慢跟著。
原本精致的衣裳此時已經被泥土覆蓋了原本的顏色,宛若瓷器一般的小臉上濕漉漉,汗水混合著塵土。
水汪汪的眼睛透說不出的委屈。
噗!
小東西忽然趴倒,或許是已經摔出經驗,她本能的用手護住臉,防止被碎石子刮傷。
只是那雙手手,無論是掌心還是手臂,都早已被劃破皮,這時又再次增加了幾道紅印子,疼得她鼻子酸酸。
“濕忽…我走不動啦……”
姬無傷轉過頭,溫和道:“走不動的話,就停下吧。”
說完,他卻自顧自繼續走著,沒有停下的打算。
小東西頓時委屈巴巴,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她鼓起小臉,慌慌張張爬起,兩只小短腿歪歪斜斜再次走起來。
她追著那越來越遠的背影:“濕…濕忽…等等我……”
晶瑩的液體從眼眶里掉落,讓人疼惜,讓人心酸。
“…濕忽…不要…丟下我……”
一個時辰后。
姬無傷淡然地看著趴在之道路中央呼呼大睡的小東西,渾身上下如同從泥地里撈出來,又臟又黑。
那張小臉上緊緊皺成一團,透著疲憊與不安。
次日,客店內,小小的身影飛撲到姬無傷身上。
小東西扯著姬無傷的衣服,淚眼巴巴的哭訴:“濕…濕忽,你不要丟下曦和啦,我會聽你的話……”
姬無傷將她從身上提起,放到地上,手指輕戳著她的額頭,輕聲道:“先去吃飯,今天繼續趕路。”
小東西聞言頓時小臉一鼓,水汪汪的眼睛透著哀求。
姬無傷視而不見,目光落在她那雙光滑粉嫩的小胖手上,昨日趕路留下時的那些淺淺的傷痕已然消失不見。
這種現象這幾日不斷重演。
看著已經吃了三大碗小米粥,并且還不打算停止的小東西,姬無傷眼中透露著若有所思之色。
這幾日他一直在測量著小東西的體力、耐力、恢復力等各項身體素質,如今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總體而言,雖說年齡太小,但在體能素質方面的極限卻與出生在富貴之家的七八歲幼童差不多。
更讓他感到詫異的是那種離譜的恢復力。
姬無傷覺得,小東西這一方面的潛能應該好好開發。
正抱著大碗,舔著碗底,吃得香噴噴的小東西突然一抖,怕冷似的縮了縮脖子,那雙天真的眼睛疑惑的眨動。
姬無傷并不趕著時間,一路上他并沒有駕著馬,也沒有趕著馬車,靠著一條腿,仿佛漫無目的的行走。
在她身后,永遠能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倔強地跟著。
無論出發前的衣服多干凈,不久后便又是又黑又臟,瓷娃娃變成泥猴子,像一個小乞丐。
不過,或許知道姬無傷永遠也不可能停下來等她,更不可能在她累得快走不動的時候,轉過身來背著她走。
盡管一次又一次的跌到,但她都會哼哼唧唧倔強的自己爬起來,唯恐跟不上那道背影,被他拋棄。
她不會再哀求姬無傷停下腳步等她,只會緊閉著小嘴,小臉鼓鼓,沉默而固執的堅持。
她變得越來越堅強。
而姬無傷即便走遠了,也并不是真的對其不管不顧。
他一直在把握著小東西的極限。
即便第一天累得精疲力竭,第二天依舊生龍活虎。
那種離譜的恢復力,在這種年紀而言,稱得上怪物。
小東西幾乎等同于他親自造就,就實際上并沒有血緣關系,但從因果上而言,確實可以稱得上父女。
自然界中,各種生物都有自己族群的培育方式。
如果用培養狼崽的方式培養羔羊,忽視了本身的潛力與力量極限,這頭羊絕對活不久,最終不過自尋死路。
同樣,用養育兔子的方式培養虎崽,這只老虎會慢慢失去野***費掉血脈中的潛能,等同廢掉。